“為什么……”他問,嘴角牽起一抹冰涼的憂傷。
“對不起,但,你必須死!”宮逸寒將長劍再推進(jìn)幾分,鮮血染紅了潔白的曇花,妖嬈一片。
他被扔進(jìn)了花園中的古井,深秋的水寒涼刺骨,涼透了他的心,那么美的月色,透過井口,落在他的臉上,嘴角牽起的弧度,諷刺的,溢滿了悲傷。
連同那月影,一并被井水淹沒,深不見底。
《貳》
如夜,天空飄著白雪,就像黑色的空間垂下的銀白幕布,將大地掩蓋。它將一切罪惡深藏,讓人不辨方向,不辨真假。云云亂世,生死,到底由誰掌控。也許下一刻,便是魂歸黃泉時。
雪白人間,華燈初上時,護(hù)城河邊的燈會,剛剛開始,人群涌動,熱鬧非凡。
一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驚恐的穿過街市,一路跌撞,打翻了不少攤販的貨品,引來叫罵連連。男子不予理會,似乎任何事物都掩不去他眼中的恐懼,他現(xiàn)在唯一要做的,便是逃亡。
他跑到了雜亂的住民區(qū),屋內(nèi)沒有燈火,大致人家都去了元宵燈會,整個環(huán)境變得有些陰暗的沉。
寒風(fēng)卷過,響起野貓的嘶叫,詭異而陰森。男人有些害怕的伸手拉了拉身上的錦緞華服,在剛才的逃亡中,已經(jīng)有些臟亂了。
眼前是死胡同,已經(jīng)無路可走,他恐懼的大叫著,帶著哭腔和無助。
“怎么,不繼續(xù)逃了嗎?”黑夜中響起陰冷而囂張的聲音,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。
“你們到底是誰,為了什么要追殺我至此?”男人肥胖的臉變得煞白,掛滿了汗珠。
“因為有人出錢,他要你死!”黑夜中的屋檐上,一襲灰白衫的人,冰冷的說。聽聲音,分不清是男是女,周圍布滿了黑衣人。
“不可能!我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善人,怎么會有人想要?dú)⑽遥?rdquo;男人更加的激動,全身都在不住的抽搐。
“你的問題,留著下去問吧!”屋檐上的人似不耐煩了男人的繁瑣問題,腳尖輕點(diǎn)間,一把沁著雪色的長劍早已落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“他出了多少錢,我出十倍,只要你們放過我!”男人突然哀求道,臉上的汗水和淚水不停的滴落在劍身上。
長劍似乎停頓了一秒,并未利落的執(zhí)行主人的命令。雪白的夜色里,女子慵懶的牽起唇角。
“十倍?對不起,你不值!”
手起手落,迷蒙的雪花傾聽長夜,安靜無比。只是看著,那一行行鮮紅落地,像梅墨,點(diǎn)綴人間那片無盡的蒼白。
盛世武德八年,正值新帝繼位之初,天下大赦,減免賦稅,百姓安居,國泰民安!帝都乃天下最富饒繁華之地,皇城坐落其中,其為天子居所。天子腳下,其城鎮(zhèn)、街市,無不奢糜,熱鬧。是無數(shù)人心中的一塊圣地。
撇開鬧市區(qū),城南的一角,無茗閣,一座小巧雅致的茶樓,被擠得水泄不通。小二和伙計忙碌的為客人斟著茶水,掌柜熱情送著每位離開的客人,即便如此,還是有人陸續(xù)走進(jìn)來。
人多處,是非也多。喝茶飲酒,相聚甚歡,最必不可缺的,便是來自各處的八卦消息,從不同的人口中,陸續(xù)的呈現(xiàn)出不同的樣貌來。
“唉!你知道嗎?就在昨夜,那個林大善人被殺了!”靠近茶樓角落的一個富商摸樣的男人對著他的同桌神秘的說道。
“什么?那個林善人不是一直是百姓心中的活菩薩嗎,這方圓百里誰沒有受過他的恩惠,怎么會有人殺他?”對面那人明顯提起了興趣,卻一臉不可置信。
“哼!現(xiàn)在能有幾個善人,有誰吃飽了撐的把自己賺的銀子大把送給別人的?肯定有什么貓膩讓仇家給尋了。”男人突然一副鄙夷的模樣,將茶碗里的茶水一飲而盡。
“可是誰敢動他?聽說林善人在宮里可是有人的!難道就不怕殺頭嗎?”對方繼續(xù)千篇一律的詢問。
男人神秘的左顧右盼,湊近對方的耳朵。“聽說,是離恨天的人做的!”
“宋兄你又開玩笑了,那離恨天不過是一個傳說,現(xiàn)實中根本不存在的!”對方一聽,沒有相信,反而大笑了起來。
“你還真別不信,這傳說,都是有由來的……”那男子似乎不想就此罷休,繼續(xù)跟對方吹侃。
正對樓上的,是荔賓雅間,無幽將白玉杯放在鼻尖聞了聞,香氣清幽,沁人心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