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屬般的笑聲回蕩在夜空下,“我當是什么讓你遲遲不動手,原來如此,當真有些可笑,一個冷血殺手,也有如此講情義的時候……”
“你到底是誰?”無幽臉上閃過幾分怒意,驅(qū)起長劍,瞬間逼近黑衣人,卻在幾步之遙時停下,身體突然的冰冷和僵硬讓她癱軟在地。
“你雖然解了蠱的毒性,但可是別忘了,那榔蟲還在你體內(nèi),只要蟲主在我手里,你就只能是個廢人。”黑衣人笑著說。“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,我就告訴你。”他取下黑色的斗篷帽,拉下罩面的黑巾。一張靈動而美麗的面容呈現(xiàn)了出來。
“琉璃!怎么會……”一旁的宮逸寒吃力的撐著身體,痛苦的看著突如其來的人,他千算萬算,也沒想到,那人會是她。
“沒想到會是我?你當年處死二殿下的時候,我就在一旁無助的看著呢。那時我也在問,為什么,怎么會這樣……呵呵……”琉璃瘋狂的笑著,靈動的眸子里滿滿的全是恨。
“所以,你為了報仇才接近我……”宮逸寒臉色更加的蒼白,鮮血從嘴角溢出,虛弱而無力。
“現(xiàn)在才知道啊,可惜,太晚了呢……”她天真的眨了眨靈動的眸子,“本來不想親自動手的,可沒想到連她都殺不了你,既然是一家,生未同時,那就死在一起吧。”說著便奪過無幽的劍,向?qū)m逸寒刺去。
“不要……”無幽提一口內(nèi)力,起身上前,擋在了宮逸寒的身前,伸手接住了琉璃揮舞的長劍。劍身劃過她的手臂,切斷了手筋。她的手怎么也抬不起來了,殷紅的鮮血不住的向下流淌。
“好鋒利呢,殺手的劍,果然是不一樣啊……”琉璃如癡如醉的用手碰了碰劍身,如柳枝般柔軟,卻鋒利無比,見血封侯。
宮逸寒驚訝的看著正痛苦不堪的無幽,他當年為了一己之利殺了她,而今她卻在救他……
一口腥甜上涌,無幽嘴角酪著絲絲暗紅,體內(nèi)有如火燒一般的難受。
“我早就說了,用內(nèi)力是沒用的。你體內(nèi)的蠱,會要你的命。”琉璃無辜的看了她一眼,隨即又癡癡笑了起來。
“今日你就算殺了朕,怕是也走不出這皇宮。”宮逸寒強忍住虛脫的體力,看著越來越無力的無幽,將她往懷里攬了攬,神情中,似乎少了些冷漠。
“呵……你還以為這里是你宮逸寒的天下嗎?城外數(shù)十萬人馬在攻城,這宮里,一半都是三皇子的人。”她笑道,似乎一切都勝券在握。
“宮澈?原來他還沒死……所以,是他安排的這一切……”宮逸寒苦笑的搖搖頭,一切,都將成為定局,而他,再也沒有反抗的余地。
“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,比如,我要讓你看著她死,然后你再慢慢的死去……”她說,滿眼充斥著瘋狂。長劍再次刺向毫無還手之力的無幽,劃開皮肉的聲音格外清晰,整個世界空空的,生命在消融,心臟只剩最后殘存的跳動。
他望望天邊即將消逝的銀月,釋然的笑了,那般溫暖醉人,好像十年之前,他也曾對誰那樣溫柔的笑過。
她模糊地睜開雙眼,昏暗的光影照在她的身上,一滴又一滴的溫潤液體落在她的臉頰上,眼睛上。內(nèi)心升起了莫名的疼痛,幾乎撕裂了她的五臟六腑,眼眶里有溫?zé)岬囊后w在旋轉(zhuǎn),合著血一起,滑過臉頰。
“逸哥……哥……?”她驚慌的從他懷里爬起來,看見他溫柔的笑一點一點的消逝。
“玥,對不起,我一直很后悔……當年放棄了你……”他微弱的說著,輕撫著她無助的臉龐,笑得溫婉,一如從前。
“逸哥哥,不會的,你不會死的……”她惶惶無助的看著他,雙手放在他的胸口,想堵住那不斷往外冒著血的傷口,以為如此,他便可以活著。
“逃出去,然后活下去……。”他抓住她惶惶不安的手,已沒有絲毫力氣,殘留的溫度正逐漸消失……直至滑落下去。
她驚慌的睜大雙眼,淚水好似收管不住,不停的滾落,似乎要連那十年的淚水一起流干,聲嘶力竭,卻沒有一點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