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漸漸西沉,如血的夕陽浮在幾片薄薄的云上,它們承著夕陽的余熱,終是頂不住般,將紅色灑向大地,映紅了半邊天,罩住了整個熙熙攘攘的城市。只是這車水馬龍,卻無一人在她的落身之地停留。
“她”大概是怕我等不及,開口解釋,“我走之前給他打了個電話,我怕他來找不到我。”
“他已經(jīng)找不到你了。你的身體早就被抬走了,現(xiàn)在這樣的你,他也看不見。”我無情的揭露這個事實。
她露出一個苦笑?墒,我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淚光。“我們能在這等一晚上嗎?”她還是不死心,向我哀求道。
我無奈的點了下頭。反正也是閑著,于是我化為一縷游絲和著晚風(fēng),在她身邊圍繞。有時將她輕柔的發(fā)絲,高高撩起;有時又吹起她的衣角,鉆進她懷里;有時又在她身旁不停轉(zhuǎn)悠,將她輕輕包裹。
好像每個新靈都喜歡這種玩法。雖然死了,但依然有人愿意與他們?nèi)绱死p綿,的確使人頗受安慰。畢竟有的人,縱使活著,也不見得這么招人待見。
“好神奇啊,哈哈,這個我也能會嗎?”她眼里閃著光,隱隱期待著我的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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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訴她,新靈剛掙扎出體魄,靈識較弱,容易被風(fēng)帶跑,操縱不了風(fēng)。這種危險行為,她是萬萬不能嘗試的。然后“她”哦了一聲,接著是一陣悲傷的沉默。
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,連風(fēng)也慢慢消息;椟S的路燈耷拉著腦袋,樹上的葉不時抖動兩下,愰著路燈的大眼睛。越是后半夜,人間越是寧靜,反倒是天上的星星,逐漸有了精力,各自摘去了披風(fēng),將藏著掖著的光,一下都抖落出去。
“多好看的夜晚啊,”她淡淡的開口,然后又偏過頭問了個奇怪的問題。“你有最開始的記憶嗎?還是,你就一直都只是一團靈識?”
作為渡靈人,我總是被新靈自身的問題煩個不休,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起我關(guān)于我自己的問題。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反應(yīng),只好誠實回答,“一直都是。我不知道你們所謂的活著,相反,你們恐懼的死亡恰恰是我存在的證明。”
她露出詫異的表情。顯然,這明顯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,她不太能接受這種存在方式。
我知道她只是想引出個話題,于是把頭轉(zhuǎn)向她,“你呢,你們活著是什么感覺?為什么很多人都怕死?”
談到這種話題,她移走了她的目光,似乎不太愿意注視著別人的眼睛說此類話題,“活著,什么感覺?”她陷入沉思,緩緩的說,“活著,往往是痛苦無奈多余幸福,但又是那一丁點的幸福留住了大部分的人。”
“那你,怎么沒被留住?”我看著她躲避的眼神。
她低下頭,淡淡開口,“不是沒有留住,只是它消失了,一丁點也沒了。”
“怎么會沒了?”我又發(fā)問。
她感覺我這樣有些好笑,輕笑一聲,“因為人總是會變的,只要那個人變了,幸福也就沒了。”
我若有所思的答了一句“哦”,繼續(xù)皺著眉頭。
她知道我沒聽懂,繼續(xù)說到,“其實,我本來就沒打算活很久。父母去世的早,從小只有奶奶照看著我。但奶奶也不能總是看著我。”
說到這,她停頓了一下,像是濫起來很大的勇氣,才繼續(xù)開口,“有一次我自己跑出去玩,被一個男人帶走了。那時候小,不懂事,他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。等我回到家,和奶奶說,奶奶抱著我就哭,說對不起我。我不想讓她難過就拍著她的背,安慰她說,‘沒事的,奶奶,我除了屁股下面有點疼,其它的地方還好好的,你別哭了好不好’。雖然是安慰奶奶,可是自己反倒哭了起來。不是因為知道了什么,而是看到奶奶那么傷心,我感覺非常對不起她。第二天我就發(fā)現(xiàn)附近的人開始對我和奶奶指指點點。說我不干凈,說奶奶太粗心,一個孩子也看不好。等我去到學(xué)校,發(fā)現(xiàn)同學(xué)們也不和我玩了,他們都開始罵我。我的同桌說她看見我被老男人領(lǐng)進了屋,她還告訴了她父母,告訴了我們同學(xué)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