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燈常不見亮是謂何故?”
其笑更甚,搖頭晃腦,曰:“余常年打坐,燈亮便分神。余舍友喜食鬼片,固常年不點燈。另外四人常外出不歸,固余宿舍常暗也。”
吾汗顏,搓手抓腮,靈光一閃,曰:“然也!此乃誤會!敢問道友,有煙否?”
“無妨!無妨!”大漢連道,掏包摸一中華,遞與吾。
吾連聲道謝,點上深嘬一口,吐霧,心定,大感一抽解千愁。
卻見道友又閉目,入禪定之境。
大漢則猛抽連連,心有余悸。
吾上前道謝,曰:“剛聽聞哈撒尅之言,道友可是擼狗?”
“然也。”大漢點頭。
“可否打上一盤讓吾見識見識?”
“有何不可?請!”大漢拉長椅,邀吾坐,將煙頭丟于陽臺外。
數(shù)時,只見濃煙滾滾,張牙舞爪,直沖云霄!
四下皆驚,起,于陽臺立。
卻聞刺鼻煙味,下方一樹上棉被熊熊燃燒,好不絢爛!
“火!火!火!”
底樓有人高呼,四五人影持水盆,急速沖出,澆之,不見其滅。
人影漸多,如螞蟻歸巢,黑云壓寨。
有人脫褲,蓋于其上,褲著,拿之舞,跳蛤蟆步。名為滅火,實則跳舞。
另有人妨之,一時竟舞步四散,篝火晚會,奔走相撞,好不熱鬧!
蓋滅火器久尋不得,火勢漸猛,眾人皆慌,忙打119呼消防也。
師者與消防一同趕到,火邃滅,眾人觀之良久,遲遲未離。
吾與友人暴汗,不知如何是好。四下張望,忙回宿不復(fù)出。
又?jǐn)?shù)日,一通告發(fā)出,宣隔壁友人之罪名判其檢討一篇,全校通報。
至此,吾但凡與其相見,必吹口哨,作搖頭狀,不與其對視也。
然復(fù)數(shù)日,便常往返,討煙而坐,放聲談笑矣。
她死了。我浮在半空中,看著她以一種詭異的姿勢,陷在地面里。
她周圍圍了一圈恐懼又好奇的人。沒看見的人,擠著腦袋要看看那新鮮的畫面,擠著看完后的人又縮著脖子往后推,一幅惡心透了的表情。一邊驚恐,一邊吹噓著那嚇人的場景。
“天吶,你看了嗎?二十七層樓!那女的可真慘,腦漿和血糊了一地,人都拍扁了,怕是死透了。”
“唉,這是失足的還是尋死的啊?怎么這么慘!”
“應(yīng)該是失足的吧,剛才這突然間就一聲巨響,接下來就看到這畫面了。”
……
“啊~!”一聲尖叫當(dāng)空劃破。
顯然,他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。我看著那個清瘦高挑的男人,發(fā)出尖叫后,瘋了一樣,抱著頭跑出人群,消失不見。
人群越聚越密,她周圍被保安拉起了警戒線。過往的人都往前擠著一探究竟,圍在最里面的人,對著她指指點點,嘴里還念念有詞。
“怎么還不出來?”我在旁思索著,耐心消耗大半。她的靈識再不出來,我就只能將其抽離出。終于,我耗盡了耐心,正當(dāng)我準(zhǔn)備抽離她靈識的時候,呼嘯而來的救護(hù)車放佛鬧鐘一般,將“她”驚醒。
“她”半坐著,還沒起身,就看見自己的身體被抬上了車,“她”一時不知所措,趕緊起身想追上去。卻被我堵住了去路。
“你擋我路了,快起開。”“她”急躁的想要推開我。
“你能看見我,”我悠悠的開口,看著她驚訝的表情,嘆出一口氣,“就證明你回不去了。”
我看“她”表情瞬間變了個遍,由一開始的震驚,變成悲傷難過,強忍著淚,又慢慢平復(fù)為無奈,最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。
不等我解釋,“她”便開始自說自話,“早該料到的,是自己做的選擇,自己怎么還糊涂了呢。”
“那你可以和我一起走了嗎?”看她的接受能力,本以為她會一口答應(yīng),沒想到卻得了個否定回答。
“能等一會嗎?我想等個人。”
我心里升騰出不詳?shù)念A(yù)感。因為我接收的消息,這只有她自己,不會有第二個人。
然而因為要照顧新靈,我只能陪著她一起等著。兩團(tuán)靈識化作人形坐在階梯上。我們一起看著保安清潔她落身的地方。血跡被一遍遍的稀釋擦掉,聚集的人群慢慢消散。終于,眼前的血跡消失不見,地面又恢復(fù)往日的整潔,剛才拉起警戒線的地方又重新布滿足跡。她存在的印記就這樣被簡單抹去。剛才那么大的動靜就像一出小丑演的戲劇,供人們看了會熱鬧,便被時間沖散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