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準忙道:“在下表字仲謀。”
“仲謀……我記住了。”謝梵境點點頭,道:“我的表字是令瑗。”
“令瑗。”劉準面如冠玉,眸若點漆,此刻他眼中笑意更深,光華流轉(zhuǎn),美得不似凡世中人。
他上輩子一定是個神仙吧?謝梵境突然想,否則怎會生出這般姿貌……
二人閑聊了一會,不知不覺夜色已深,竟是例了平常就寢的時刻。累了一天,謝梵境早也困了,恨不得立即躺倒榻上好好睡上一覺,只不過……今日是她的新婚之夜啊,她看著龍鳳紅燭上跳動著的燭光,一時有些拘謹無措。
“就寢么?”劉準瞧見謝梵境臉上露出一絲倦容,關(guān)切地問道。
謝梵境點點頭,又飛快地搖了搖頭,“我……”
劉準牽過她的手,笑了笑,道:“明日還須早起呢。”
謝梵境只好起身,任他牽著自己朝御榻走去。
劉準脫去冠帽和外袍,轉(zhuǎn)身卻瞧見謝梵境一動不動地坐在榻上,小臉通紅。劉準不由想笑,“卿打算穿著這身婚服入睡嗎?”
“不是,只是……”謝梵境大為窘迫,羞得腦袋幾乎都要埋進衣緣里了,紅著臉小聲道:“現(xiàn)在還不行……我,我尚未來過葵水……”
劉準耳尖陡然竄起一抹可疑的紅色,他拍了拍謝梵境的肩頭,溫聲道:“早些歇息吧。”
二人躺下,呼吸可聞。許久過后,誰也未曾睡著。
婚后數(shù)月,平靜如水。劉準雖為天子,可相國蕭道成卻是大權(quán)在握,完全架空了皇帝。劉準每日的任務(wù)不過讀書習(xí)字,以及在朝堂走個過場,真正需要他處理的政務(wù)幾乎沒有。劉宋皇朝積弊已久,國力衰頹,年僅十三又頗慕老莊之道的天子,雖有山河傾覆之憂,卻無撥亂反正之力,久而久之,劉準倒也看開了,索性一有時間便去陪伴謝梵境。
升明三年,上元之夜。
“令瑗。”劉準走到謝梵境身旁,笑著將手中的一方錦盒遞給她,“打開看看。”
謝梵境眨了眨眼睛,“這是?”
“上元賀禮。”劉準有些歉疚地說道:“原本說好出宮賞燈,可我食言了。”
謝梵境打開錦盒,發(fā)見里面放置的是一把玲瓏剔透的玉梳,目光登時被它吸引了,她小心拿起玉梳仔細瞧著,竟是越看越喜歡,不由贊道:“真美。”
劉準眼睛一亮,波光瀲滟。
玉梳通體溫潤,手感極好,它的外形獨特,猶如一只開屏孔雀,栩栩如生,細膩傳神。其工藝精良,可見一斑。仔細瞅去,雀尾還刻了幾個小字——執(zhí)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只是稍顯粗劣,不似大家所刻。
“這幾個字?”謝梵境看向劉準,有些疑惑。
劉準摸了摸鼻頭,輕咳了聲,道:“字是我刻的。”
“卿嫌棄那字嗎?”劉準有些不安地說道,“我練了許久,可總也不如人意,眼看著上元已至,我……”
謝梵境看著劉準的模樣,忍不住笑了。“我喜歡得很。”
“當真?”
“仲謀親刻,我如何不喜?”謝梵境的心里滿滿都是幸福,還從來沒有一個人,對她這么上心呢,遑論這人還是位風(fēng)神秀徹的少年天子。
劉準莞爾,“喜歡就好。”
“執(zhí)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”謝梵境粉面含春,凝視著劉準,“真好。”
劉準輕輕牽起謝梵境的手,眉梢眼角滿是溫柔。
轉(zhuǎn)眼初夏,天氣漸熱。
剛出浴的少女輕衫羅裙,青絲如瀑,白皙的肌膚透出點點粉紅,說不出得動人嬌媚。謝梵境裊裊婷婷,蓮步輕移,隨之而來些許淡淡的幽香。這對于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來說,無疑是一個致命的誘惑。
劉準俊臉潮紅,心跳加速,待少女走近,他終于鼓起勇氣將她拉向自己。劉準在謝梵境的額頭印下一吻,隨即摟緊了懷中的人兒。未過多久,殿中溫度竟是越來越高,劉準情難自禁,伸手探向她的腰間。
“仲謀......”謝梵境一驚,按住劉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