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司儀開始引導(dǎo)現(xiàn)場氛圍,比如問“家里誰掌管工資?”“家務(wù)活誰做呢?”這樣的問題,至于該怎么答,你們都懂的。
“能看出新郎新娘的感情特別深,請問新郎,如果把你對新娘的愛比作一樣?xùn)|西,你覺得是什么?”司儀問。
“白開水。”我毫不猶豫回答。
司儀顯然沒料到這個答案,愣了下呆呆地問:“為什么呢?”
“好喝。”
“呵呵,真是個別致的回答,”司儀尷笑著,“下面我們端起酒杯,一起恭賀新郎新娘!”
有服務(wù)員端上兩個杯子,司儀眼睛都直了,趁著大家舉杯空擋悄悄地說:“一般都喝紅酒,要不換飲料也行,上來就整白的啊。”
“不是白酒,”我晃動酒杯說,“就是白水。”
“啊……這樣,那行吧。”司儀擦擦汗,徹底無語。
婚禮臺下,啤酒、白酒、各式飲料,觥籌交錯,臺上我和阿琴四目相對,手里握著裝有白開水的酒杯,輕輕一碰,各自喝了下去。
“我愛你。”我輕聲說。
我最后一次見韓冰是在小鎮(zhèn)上一家快餐店里。
那是沒有花的夏天,只有被收割了的失無所失的麥田,連街上的動物都行走得百無聊賴...我的紫色防曬衣在陽光的熨燙下顯得高飽和度的混俗。我的家鄉(xiāng)也沒有愛情,是各安天命的逃匿者的緩沖地。
我的家鄉(xiāng)卻有相遇。是披星戴月的一路行程之后眼神閃爍的黎明光輝。隱去了奔波的狼狽,攜帶著昨日經(jīng)過的光彩。偽笑著說:“好久不見”。
那個暑假收到她的qq消息:“'EE下午出來聚聚吧我在佳美醫(yī)院路口等你”。
我和她雖然在初中做了幾個月的同桌,卻也算不上朋友。
可不知道為什么,我答應(yīng)了。
韓冰其實不叫韓冰,她本姓楊,名盈盈。這個名字是她自己在數(shù)學(xué)作業(yè)本上改的,用橡皮一絲不茍的擦掉,直擦到紙張快要破掉,一筆一劃的寫下。那份可愛的心情單純,執(zhí)著又刻意。
好像女孩子心里一個輕快的游戲。其實她的戶口本上還是楊盈盈。
那個任性又充滿心事的女孩。
七年級那會兒,她和一個男生同桌,坐在班級第一排靠近垃圾桶的窗邊。
那時候很少帶手機(jī),晚上八點檔的電視播放著清凌凌的水藍(lán)盈盈的天。只是我們的天空卻是被壓制著的困難喘息,坐井觀天般的投入其中。頭腦里百分之八十的內(nèi)容源于這方小小的教室。教室里上演著悲歡離合,上演著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游戲。開心合群又成績優(yōu)異的人是最大的勝利者。多愁善感的人認(rèn)真便輸了。。青春是件多么細(xì)思極恐的事。
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空間留給自己的家留給未來的長大。帶著對青春似是而非的感受,一邊偷看校園雜志,一邊以異性*交往來蕩起一抹青春的余音。
其實你完全不必想太多,便可以得到生存的法則。你只需專注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。做一株屏心靜氣的植物。
只是那時候的思想太狹隘了,看不見自己的光芒。不知道每一株植物都有它存在的價值,有的明顯,甚至被無限放大,有的不明顯,只是被無形隱藏。
最怕的就是想入非非卻憂郁寡言,安分守己卻滿目瘡痍,美其名曰做自己卻還想玩得痛快。
我的少年時期是每天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如履薄冰。每天想得是怎樣討老師歡心讓朋友高興,剩下的就是名次的競爭,競爭。。。
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愚鈍,卻只能叛逆得不慍不火。
她和我隔著一條過道。后來那個男生轉(zhuǎn)學(xué)了,老師就讓她的桌子和我并排對齊。
這個男生是這個故事里的過客,卻不知道是不是她故事里的主角。
記得一年夏天她扎一個歪歪的辮子垂在胸前。穿了一件白色的荷葉邊上衣站在講臺上灑水玩。脖子和腋下可以看見厚厚的灰斑結(jié)成一片一片。
她自以為很美,其實她的美是那時率性的快樂。
在清晨人頭攢動讀聲朗朗的教室里,她猛的推開門跑進(jìn)來然后摔倒在講臺上昏去了。
送去校務(wù)室的時候,醫(yī)生說是血糖低。
可是她瘋瘋癲癲的堅強(qiáng)形象已鮮有人憐惜。
就像感情一樣,有的人喜歡清風(fēng)霽月,有的人愛得轟轟烈烈,有的人只為自己的夢想而一心一意。有的人想要達(dá)到最高的心靈境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