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得斯基沒有放開麗芝的纖纖玉指,溫情脈脈地說:“一起上去吧,我們把飛機開到縣城去,我要你陪我,OK?”
麗芝沒有回答,臉很熱,慢慢地點了點頭。大壩兩側(cè)的燈光因距離遠顯得很弱,但杜得斯基明顯看到了麗芝點頭回應(yīng)。
其實,水電站大壩下的機房旁邊,建有兩間房,平時由年長的男性村民日夜輪流值守。因為也沒什么事,值夜的大爺都呆在屋子里,所以麗芝上飛機的事并沒第四個人目擊到。正常了,體諒一下我們的女主吧,畢竟年紀輕輕就守寡了。有女監(jiān)獄類故事說,男人進了監(jiān)舍,再生龍活虎進去也只有被抬著出來的機會,許多時已經(jīng)掛了,醫(yī)生也回天無力。山圍村有三十二個在家寡婦,比一般十多人的監(jiān)室多了一成,如果可以,再多一個凌凌山斯基,恐怕都得掛。那些做夢都想夜襲寡婦村的男人,省省吧,還是留條活命去享受來日方長……
凌凌珥斯基駕機升空后,還不夠百米高,麗芝已經(jīng)蹲著身子把頭埋入杜得斯基的小腹……不久,機身開始顛簸……
十幾分鐘后,杜得斯基來頂替凌凌珥斯基駕機,讓凌凌珥去陪麗芝,因為麗芝主動說,你們是親兄弟,不介意也很愿意,你們就合力折騰吧。
今晚,麗芝是新娘,她說了算。到縣城后……對了,縣城哪能臨時找到停機坪,空管可不是惹的。還是盤旋幾圈回大壩吧。杜得斯基心想著……
氤氳的天氣,悲傷籠罩著整個小山村。得知二柱被壓在煤井底下的消息,翠芝手中的飯碗猛然掉下地。發(fā)出令人心碎的驚嘆聲。猶如翠芝未來的日子,支離破碎。
翠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,幾欲暈死過去,青兒不知所以然,也被姆媽的反常嚇得發(fā)出撕心裂肺的哭聲。
過度地采伐煤炭,早已讓Y鎮(zhèn)的地表如發(fā)開了的饅頭,全是孔洞。再加上礦燈火引發(fā)煤炭自燃,繼而引發(fā)火災(zāi)和一系列的塌方。讓二柱兄弟和其他五位工友不幸被活埋于井下。
這樣的災(zāi)難,這樣的慘劇,在Y鎮(zhèn)隔三差五就會上演一次。古語說“一將功成萬骨枯”。煤窯老板的汽車洋房,如花美眷,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生活,何嘗不是挑煤人的白骨換來的。
Y鎮(zhèn)附近的H村,青壯年男丁70%以上從事煤窯工作,被煤窯吞噬生命的不計其數(shù)。H村被外村人稱為“寡婦村”。這些年輕的寡婦們,守著丈夫僅有的十萬元左右的買命錢,拖兒帶女,孤獨寂寞,艱難困苦地生活著。
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(fā)展,大批農(nóng)民工轉(zhuǎn)戰(zhàn)浙江,廣東等地打工。加上zf部門的大力整頓,Y鎮(zhèn)的私人煤窯開采才得以抑制。那已經(jīng)是后話了,私人煤窯留下的傷痛依然深深地刻在當事人的心中。
翠芝撫摸著二柱面目全非的尸身,心里多么悔恨當初的選擇。
“你讓我怎么活呀?你讓我怎么活?!狠心的二柱,你怎么就這么去了呢?!”
蓬頭垢面的翠芝,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著,無奈地哭訴著……青兒貼心地幫她擦擦眼淚,她抱著青兒,繼續(xù)嚎啕大哭……
寡婦村留守男壯丁 留守青年之荒村活寡劉剛
英年早逝,又死于非命,在農(nóng)村人眼里視為不詳。即使是出殯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舉行儀式。晚上,把墻壁鑿個洞,偷偷從洞里抬出棺木,到山上草草下葬。被村里人稱為“偷喪”。二柱就這樣悲悲戚戚地完結(jié)了自己的一生。
村外的小河,河水依然靜靜地流著。女人們依然洗著衣服話著家常。不同的是二柱媳婦翠芝,以前是別人羨慕的對象,現(xiàn)在成了大家同情的可憐人。
“哎,你說翠芝一個人拉扯五個孩子,這可怎么辦?”
“不是有賠償款嗎?好大一筆錢,養(yǎng)活一家人沒問題吧?”
“你們不知道吧,那個錢可不在翠芝手上,存折在族長那放著呢!留著給孩子們長大娶媳婦的。”
“這樣保險,翠芝才不到四十歲,錢在她手里,哪天拐了錢和野男人跑了,孩子們不得喝西北風去?”
“還是族長有遠見!”
她們朗意壓低嗓子,生怕被翠芝聽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