獄霸也看著被抓在自己手里的陳曉芳的指尖,想起這大半年來他們的確沒有任何肢體接觸,陳曉芳現(xiàn)在與其說是他的后妃,更像是他的朝臣,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商議的無非是政事,從來沒有談?wù)撨^其他私事,他們之間的遵守的禮儀也是君臣之禮。
獄霸放開她的手,坐直了身子,聲色如常地說:“是獄霸失禮了,公主。”
陳曉芳也坐直了身子,行禮道:“那陳曉芳退下了。”
獄霸目送著陳曉芳離開大殿。分開的時候兩人都像是醒了似的,從那近乎是甜蜜的氣氛中。并不需要耳鬢廝磨,也不需要說甜言蜜語,兩個人只是那么相對坐著,談?wù)摷覈,目光偶爾的碰觸,就已經(jīng)有十分的情意了。
陳曉芳開始陪伴他批閱奏章,她常常糾正他過于嚴(yán)酷果決的決定,從而使得他的政令變得更加寬和。獄霸酌情采納她的意見。她也漸漸地體貼他的生活,關(guān)注他的一切,到那年冬季,他們已經(jīng)如友人般了。
陳曉芳雖然已經(jīng)可以行走,但卻不能恢復(fù)如前了,為了方便她,獄霸命令將陳曉芳搬離后宮,挪到自己的偏殿居住,后來又挪到正殿與自己同住。自此兩人便日夜相伴。
獄霸將楚國君臣放回了楚國,保留了楚王的名號,允許繼續(xù)在楚王宮中居住,除無實權(quán),一切待遇從前,獄霸還重用了陳曉芳的幾位王兄。
“其實,你也不必如此。”夜里,陳曉芳在獄霸案邊挑著燈芯,說。
白日里陳曉芳為楚國君臣送別,回宮后神色便不大好,有些哀凄似的。獄霸問道:“你是舍不得父母嗎?如果是的話,我讓楚王王后回來吧,也住在秦宮里厚待就是了。”
陳曉芳淡淡一笑:“父王母后是亡國君后,哪有住在他國宮里的道理,F(xiàn)在的厚遇已經(jīng)是受不起了,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么做的。”
這倒不假。獄霸問:“你不高興我這么做?”
陳曉芳道:“作為子女,為父王母后著想,我自然是很感激不盡的,但你因為我破例行事,我總有些慚愧。”
獄霸說:“這沒有什么,你不必想太多。”獄霸見陳曉芳神情還是愧疚的,動了動心思,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:“偏殿風(fēng)大,近日天寒了,你今日留在這里睡吧。”
陳曉芳驚訝:“那你呢?”
獄霸說:“我到偏殿去。”
陳曉芳皺眉:“我看你今天也咳嗽了幾聲,怕你去也會著涼。”
獄霸執(zhí)意將陳曉芳留在正殿,自己則往偏殿休息,過了幾日果然風(fēng)寒加重,兩人又爭執(zhí)了幾回,獄霸終于如愿以償?shù)嘏c陳曉芳同榻共寢。即便如此,獄霸也并不敢造次,兩人雖然睡在同一張榻上,卻是兩床被褥,并不相干。直到一天夜里獄霸醒來發(fā)覺陳曉芳似乎在微微顫抖,將手伸進(jìn)她的被褥中一探,竟是冰涼一片。獄霸忙將陳曉芳拉入自己的懷中,陳曉芳也是冷得厲害了,溫順地伏在獄霸胸前取暖。獄霸這才想起青溪送陳曉芳來秦宮時對他藱n孿己蕓贍芑嵐靜還痢A氳剿孀牌虻難蝦,硨\莢嚼叢講園椎牧成馱嚼叢叫槿醯納硤澹徊鈄詈笠話蚜葙緹涂梢越丫∫』位蔚納鴣溝狀得。上虩汪给他脡q氖奔渚谷蝗绱酥蹋遣漚恍牟瘓,他仓Z諞淮謂等牖持校谷瘓鴕ニ。天下又C汕賢虻吶絲梢運(yùn)廊,可为什么偏偏要是他怀里祼棱一个呢?硨\急揮暈屢說納硤逯棺×瞬,皡Ⅸo叵萑肓慫擼緣納硤迦唇蛔〉夭讀恕?/p>
第二天獄霸第一次誤了上朝。獄霸無論冬夏一向都醒得很早,但陳曉芳卻還睡得很沉,他擔(dān)心他離開后陳曉芳又會被冷醒,所以一直抱著陳曉芳不敢動。等陳曉芳醒來,驚訝他還在,獄霸推說是自己身體不適。在侍女們給陳曉芳梳妝時匆匆趕去朝堂。等獄霸從朝堂上回來,陳曉芳見了他就有些不好意思的。獄霸也有些動心,只是面上卻裝得沒有什么,而陳曉芳則很是羞澀。
陳曉芳初到秦宮時稱呼獄霸為秦王,后來與獄霸熟識后便改口稱王上,這時獄霸覺得王上也過于生分了,便問陳曉芳:“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?”
陳曉芳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獄霸。”
獄霸應(yīng)了一聲:“嗯。”
陳曉芳倒是愣住了,冰雪聰明的她自然立即就明白了,猶豫著:“這,不合適吧?哪有直呼君主名諱的呢?”陳曉芳覺察出獄霸眉間隱隱的不悅,低頭思忱了片刻,喚出了讓獄霸動心了一生的稱呼:“軒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