皖南的丘陵地帶,雨量豐沛,適宜植物生長,也有利于生長田園的詩意和純真的愛情。每棵樹都是一首詩,都見證了一段純樸美麗的愛情。
德龍十九歲那年,縣里鼓勵農(nóng)村栽經(jīng)濟林發(fā)家致富。他家領了五十棵板栗樹苗和五十棵柿子樹苗。
純凈燦爛的陽光照耀著山坡,葳蕤的雜草上還粘著露水,砂子土有些潮濕,德龍掄著十字鎬挖土,一會兒提鍬出土。阿蘭穿著一件紫色和白色相隔的菱形的線衣,看上去非常柔美嫻淑,像個百靈鳥一樣,圍在德龍身邊。
德龍挖好坑,阿蘭扶著柿子樹苗立在坑中,說笑著。碎土連著阿蘭的“咯咯”笑聲載下去了。
“等樹長大了,結果了,我們在這里蓋個大房子”。德龍俏皮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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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嘜!”阿蘭笑嘻嘻地說。
“你幫我生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哦,然后,看她們吃著甜蜜的柿子。那一定很美好…”
“你要記得你說的喲!”阿蘭彎著腰扶著樹苗,抬著頭,認真地瞅著德龍說。
“嗯!…”德龍?zhí)匾庵刂氐睾吡艘宦暋?/p>
幾天后,傳言有人偷柿子樹苗,德龍約阿蘭幫他看柿子樹。那夜,月色朦朧,野花的芬芳暗暗浮動,草木散發(fā)著青澀的氣息。德龍找塊大石板,鋪上父親的軍大衣,和阿蘭并排坐下,轉身,面對面。阿蘭玉指輕拂著德龍的高高鼻梁,像推一扇王宮的門扣,她要把所有托付到他的小世界里,心里涌動著莫名的快樂。德龍右手抓著阿蘭左手,撫摸著,感覺柔軟滑嫩,他輕輕地吻阿蘭的眼瞼,一股溫熱清香的女人的氣息侵入鼻孔,他的心里蕩漾起一股暖流,一股血涌上頭,他一下沉浸在幸福甜蜜中,他感覺到了另一個神秘美好的世界里……
德龍意識到自己站在路邊懸崖邊,回過神來。
山路上不時有來往的車輛行人,他不想讓熟人看到他的落魄和沮喪,回到車里,關嚴車窗。他從來沒有這樣低落過。許多年,多少大風大浪,坎坎坷坷,都挺過來了,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渾身無力,沒有精神。曾經(jīng)那段美好的愛情像宗教一樣支撐著他,就是在最困難時候,都沒有絕望,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,在燈紅酒綠的場合里,他依然潔身自好,仿佛曾經(jīng)純真善良的阿蘭就站在身邊。雖然,在拼命工作,但他并不把錢看得重,做大事業(yè)是證明自己的能力,不讓別人看不起。
小時候受盡了窮日子,受人歧視,他害怕那種冰從眼角流出的冰冷的光,幾乎可以把心澆透,把生的希望澆滅。
他清楚地記得,高三的教室里,班主任喊:誰的資料費沒交?
鴉雀無聲。
陸續(xù)四五同學站起來。
德龍站起身,覺得所有的同學都在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他,他覺得自己立刻變成空氣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。
“劉德龍,你交了,坐下。”班主任用不用質(zhì)疑的口吻說。
德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愣住了,知道豎起耳朵聽到班主任重復第二遍,才如釋重負地坐下。他覺得此刻的椅子是世界上最舒服的椅子。
后來,德龍多次打聽,從小雅那里得知,是阿蘭替他交了。
此后,幾次學校收的費用都是阿蘭墊了。
高考后,阿蘭考取了煙臺大學醫(yī)學院。德龍被安徽建工學院錄取,因家庭貧困,放棄就讀,跟親戚到上海做蒸包子學徒。那次的路費都是阿蘭給的。雖然,分別時,有千言萬語,德龍只說一句:放心!我會出人頭地的。扭頭就走了,沒敢再回頭看阿蘭。
德龍第一個包子鋪,被城儡拆掉后,身無分文,走投無路。阿蘭知道后,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銀行卡甩給他,三千多塊錢隨他用。此事,在他功成名就后,多次在朋友聚會的酒桌上講起,他甚至下賭說:整個上海市找不到一個像阿蘭這樣好的女孩子。
阿蘭喜歡在金色的海灘,任憑海風吹拂秀發(fā),大學畢業(yè)后,留在煙臺,在大學附屬醫(yī)院上班。
那時,柿子樹開花結果了,紅彤彤地掛在秋風里,沒有人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