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可怎么辦?”
“不用擔心我,血已經(jīng)止住了,你先去找你的同志,我這把老骨頭再捱幾天也沒事。”
“好,等我找到他們就來接你下山!”
楊明看看了躺在地上的狹長盒子,搖了搖頭,沒有帶走它。
楊明沿著昨夜逃跑的痕跡往回踅摸,凌亂的腐葉上帶有點點血跡,昨晚的激戰(zhàn),被打死的山魈少說得有十幾個,楊明卻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一具尸體,這東西竟還有給同伴收尸的習慣。
人或是山魈在地上走過的痕跡非常明顯,楊明沿著痕跡慢慢尋找,走了半天終于在一顆白樺樹下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人,楊明湊近一看是劉松柏,他胸膛到腹部上有一道狹長的刀傷,傷的不深沒有傷到內(nèi)臟,他呼吸勻稱,應該是睡著了。
楊明把他拍醒,他一下警覺起來,看到是楊明后才稍放松,“那東西會使刀,簡直和人沒什么兩樣,差點被它搞死,不知道為什么它們追著追著突然不追了。”
“夏青呢?”
“沒看到他,我們分開跑的,我在這轉了半天,麻達山了(迷路)。”
“你受傷了,我沿途做了標記,你順著找,前面有個地戧子,有個受傷的老人在那兒休息,你先去歇著,我去找找夏青。”
“這山上除我們之外還有別人?”
“一個放山人。”
“這個時節(jié)誰回來放山,他會不會是歷民檔或是理子,別忘了山子的拇指可是被利器削斷的。”劉松柏說。
“不像,昨晚他救了我一命,而且你不是說山魈會使刀嗎?這山魈有戲弄人的癖好,說不定是他們干的。”楊明說,“而且那‘青龍壓白虎’的地勢正是那地戧子所在。”
“你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嗎?”劉松柏垂下眼皮,沉沉說道。
“只有一個空盒子。”
“不好,照這么說,那人一定是敵人,我不知道他救你的緣由是什么,但是情報他一定拿到手了,你快去尋夏青,我去地戧子,希望他沒走遠。”
楊明聽劉松柏一番話,雖然他說得合情合理,但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,“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?”
“不行,這林子里現(xiàn)在處處危機,夏青是死是活也不知道,總得有人能聯(lián)系到他,你說的那老人也不知道是個什么人物,現(xiàn)在我們沒了搶子,你刀法不如我,我去合適。”
“在確定他的身份前不能傷害他!”
“這個我知道。”
“你的傷?”
“不礙事,皮外之傷。”
楊明總覺得進了林子后的事有些撲朔迷離起來,向一團濃霧縈繞在他的腦海,山子指明了方向,為什么留下了空的盒子?如果老人是敵人為什么要救他?現(xiàn)在夏青行蹤不明,田光生死不知……
楊明再次辨別著凌亂的腳印尋找,走了半晌,鼻尖處突然涌過一股濃重的血腥味,他心中暗叫不好,趕緊循著氣味去找,一個人仰天躺在血泊中,寒冷的空氣使他冰冷的尸身和血液凝固在一起。是夏青,他身上大大小小得有二三十處刀傷,一處刀傷幾乎將他的面容切開,外翻的皮肉下,他依然能看到夏青瞪大的雙眼中的震驚。
山魈左右不過是畜生,難道會這么凌厲的刀法?而且夏青本身刀法不弱,若不是偷襲誰能這么輕易虐殺他?肯定是人干的!若是人的話,那就只有他和劉松柏有這個可能,楊明想,等等,若是田光沒死呢?
楊明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,他握緊手中的刀,瘋狂奔向初遇山魈的那個地方,田光就是在那兒失去聯(lián)系的,可是等他到那個地方時,眼前的一幕將他剛剛建立的推測全部打翻了。
田光死了,與山子一樣,頸骨被整個扭斷,楊明仔細檢查他的尸身,除了頸部的致命傷外,胸部竟然還有一道貫穿傷,是刀傷,而且是從前胸刺入的。
楊明心里不禁想像,昨晚田光殿后,打光最后一發(fā)子彈后,正要加快速度趕上三人,突然從前方黑暗處刺過來一把長刀,直入他胸部,他只來得急大喊一聲,便被身后追來的山魈拖走擰斷了脖頸。
山魈雖然兇狠神秘,但最難以捉摸的還是人。
當時在田光前方的正是劉松柏!不好!這樣老把頭危險了!
風擦破樹梢,發(fā)出比山魈叫聲還要尖刺的聲音,天又漸漸暗下來,楊明馬不停蹄地往地戧子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