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時佩璞是誰？”

　　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……”

　　原本喧鬧的辦公室開始變得沉默，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。

　　“那么，在她身邊的孩子呢？”終于有一名長官忍不住問下去。

　　“那是我們的兒子。”

　　早前，法官已經(jīng)下令對時佩璞進行體檢，判斷他究竟是男性還是女性。7月13日，法國司法部發(fā)言人宣布，體檢結果表明，“中國間諜”時佩璞是一名男子。

　　1984年1月底，他們啦同出庭受審。“我從來沒有對布爾西科說我是一名女子。”時佩璞說，“我只是讓他意識到，我可能是一個女性。因為我沒有男性生殖*器。”他們被送回弗雷訥男子監(jiān)獄，這一次，他們呆在同一間牢房里。

　　“你是男人？”“當然。”時佩璞迅速地拉開他的褲子拉鏈，然后迅速地閉上。12天后，時佩璞因為“健康欠佳”，被釋放回家，等待宣判。那年春末，布爾西科在監(jiān)獄聽到了最可怕的消息——DNA測試顯示，貝特朗不是他的兒子。貝特朗向警方供認，他是一名來自中國的棄兒，母親因為太窮才將他變賣。

　　布爾西科有一把一次性塑料剃須刀，他用它割破了自己的喉嚨，結果被發(fā)現(xiàn)獲救。

　　1986年5月，法庭宣判：布爾西科和時佩璞罪名成立，判處6年監(jiān)禁。法庭認為，布爾西科和時佩璞犯有間諜罪，當時向境外zf提供約500多份情報。1987年4月，時佩璞獲得密特朗總統(tǒng)的赦免，出獄。4個月后，布爾西科也獲得了赦免。遺言：我仍然愛著你

　　對于間諜的指控，當時中國當局由始至終保持低調。在時佩璞被判刑的消息傳出后，中國外交部發(fā)言人馬毓真表示震驚，他認為時佩璞被指控的罪名是毫無根據(jù)的。馬毓真當時說，時佩璞1982年10月赴法是應法國zf邀請去講學的，中國zf絕對不會以美人計來作為間諜手段。

　　時佩璞與布爾西科被捕后，這段撲朔迷離的畸戀曝光，在西方引起轟動，“雌雄莫辨”的布爾西科更成為法國人的笑柄：一起生活了這么久，為什么就不能分辨對方是男是女呢？

　　法庭醫(yī)學檢查發(fā)現(xiàn)：時佩璞的陰.莖是隱藏的，松弛的陰囊皮膚類似于女子的陰唇……后來有人評價說，時佩璞確實是個很出色的演員，在當時壓抑的環(huán)境下，堂而皇之的同性戀愛是根本不可能的，于是他選擇了這個最荒誕大膽的方式，以女性的身份誘惑了布爾西科。

　　至于后來案發(fā)之后所有人都質疑的，布爾西科怎會在十八年中一直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時佩璞是男兒身，最后的解釋是時佩璞以中國習俗為由只同意在黑暗中做愛，并且每次都很專業(yè)地將雙腿間的贅物夾緊隱藏起來。盡管聽起來難以置信，但在六十年代的中國，其實也是有可能的，再加上時佩璞很會營造神秘的氣氛，愛情有時也不過真的只是個癡人說夢的幻想。

　　盡管如此，這段充滿奇情的異國戀，受到美籍華裔劇作家黃哲倫的關注，他將這段真人真事，與作曲家普契尼的著名歌劇《蝴蝶夫人》結合，寫成了著名的百老匯舞臺劇《蝴蝶君》（M.Butterfly），上演后立即引起轟動。

　　《蝴蝶君》的戲劇張力，更吸引了澳洲導演柯南伯格，在1994年時將之搬上了大銀幕，并找來奧斯卡華人影帝尊龍擔任主角，拍成電影版的《蝴蝶君》。

　　2009年6月30日，時佩璞在巴黎去世后，《紐約時報》電話訪問了仍在人世的布爾西科。布爾西科現(xiàn)在法國巴黎一家療養(yǎng)院靜養(yǎng)。得知時佩璞去世的消息后，布爾西科反應冷淡，并沒有談起太多。

　　因中風住進療養(yǎng)院，目前已逐漸復元的他虛弱地說：“他死了，我并不意外，他病了很久了。我們兩個的故事已經(jīng)是40年前的事了。”

　　問到是否對時佩璞病逝感到難過時，布爾西科說：“他做過那么多對不起我的事，都沒有一絲憐憫之心，我想現(xiàn)在再玩另一場游戲，說我很難過這類的話是很愚蠢的。盤子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空了。我自由了。”

　　布爾西科顯然仍無法原諒他的前愛人。

　　他在訪談中坦言，過去數(shù)十年來，與時佩璞的關系仍然緊繃。最后一次跟他交談，也是數(shù)個月前的事，當時，時佩璞告訴他，“我仍然愛著你”。

　　據(jù)說，布爾西科的家中還一直保存著自己與時佩璞的照片。在其中一張照片上還寫著這樣一段話：“他毀了我的一切，我的工作，我的家人甚至我的生活，可是我覺得至少被騙總比騙別人來得要好一些，我寧愿一直相信這其實是一場夢，相信貝特朗是我們的孩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