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彥心苦笑：“小樓，我有你這么樂觀就好了。”
“二姐...”王重樓還想說什么。
王彥心打斷他：“你也別想得太簡單。你在歐洲干什么，以為爸爸和大姐不知道，爸爸一再勒令我們低調(diào)，你卻開始逆其道而行，傻子都看出來你缺錢了。我看他們并不贊同你跟那家保險公司接觸，你有野心，二姐為你高興，如果可行，會盡量幫你找人。目前，就梅姨的態(tài)度不明朗了。”聽王重樓在那頭沉默，王彥心接著說，“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，這件事暫時不要提起。一年到頭，爸爸想在春節(jié)聽點好消息，把你的年終報表拿回來，讓他高興一下。”
真憋屈！如果不是王重樓隱忍有教養(yǎng)，他都想砸手機。
王家的團圓飯，向來和留守一線的員工們一起吃，這是二十多年的習慣。王氏的酒店好幾層，每一層都是百桌大宴。王其昌一家率管理層一層一層地去敬酒，和員工打成一片，王會心姐弟都喝了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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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跟了王其昌二十多年的員工，這一年見到王會心，激動地把杯子里的酒灑了一半出來，緊握她的手：“大小女孩！您回來了，是要準備回來幫王總嗎？”
王會心已經(jīng)是四十出頭的婦人了，穿衣打扮都十分簡練，氣質(zhì)出群，聽那些老員工說，大姐像極其生母。在王彥心未回歸之前，是她和一幫老員工，一手一腳把公司最基本的管理平臺搭建起來，帶領(lǐng)著大家拿了不少項目，壯大王氏家業(yè)，早在二十多年前，王會心做王其昌副手時，王氏的員工福利就已經(jīng)頗具競爭力了。
企業(yè)中的元老，總有好事者拿這兩姐妹的做事風格來對比，說大小女孩是打江山的人才，二小女孩是守江山的人才。但總歸，他們內(nèi)心的某處，還是更喜歡大小女孩，畢竟是一起拼過命、捱過苦的人。
王彥心的壓力不可謂不大。
見有不少此前共事過的老員工圍上來，王會心笑，拉著那位老員工的手：“太久不見，十分想念大家。今年我回來，一起吃頓團圓飯。”她跟舊同事喝了一杯又一杯，大家都道大小女孩爽快，一如當年勇。
王彥心對自己有自信，不過去打擾大姐的敘舊，心里卻多少有些不快，別人不說，她自己也要比較一番，大庭廣眾，又不便流露出來。丈夫吳少明已經(jīng)被別桌的人拉去喝酒訴衷腸了，桌上剩下她，和還抵擋另一波敬酒的王重樓。
小樓最近不知道在想什么，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。王彥心有些心酸，還是小弟瀟灑，當時跟爸爸吵翻后，馬上出去自己單干，比她自在多了。也不知道當時他是不是朗意要和爸爸唱反調(diào)的？
但王重樓也有自己的難處，他做的事情，風險太大，目前一直隱忍，還沒有撬動太大額度的杠桿。有一些想做的事還需要王其昌和他背后的人脈幫忙，心里窩囊起來時，英雄氣短，像是開了跑硻n雒牛詈筧炊鋁艘宦貳?/p>
從某個層面上講，他仍未完全獨立。他對自己的斤兩掂量得很明白。
這一頓飯吃到最后，喝高的、喝哭的，摟著同事說知心話的，頗有水盡鵝飛的意味。王氏一家都喝了不少酒，依然每個人齊齊整整站在酒店大堂門口和大家一一握手，說的最多的一句是：“辛苦了辛苦了，來年大家都更好！恭喜發(fā)財！”旁邊的人把一早準備好的紅包遞過來，再從王其昌夫婦手上客氣給出去。
不得不說，王氏一家的姿態(tài)十分親和，的確足以令人獻出長年的忠誠。
待王重樓跟家人一起返家的時候，都已經(jīng)折騰得差不多了，他才翻出手機，一堆人的祝福信息中，蘇谷雨那句新年快樂，顯得尤為孤單冷清。
他很想念她的細心溫柔，曲終人散之后，很想和她窩在小客廳里慢慢說話，看一部不用動腦子的電影，再昏昏睡去，不用做夢。
上樓后，王重樓關(guān)上門，坐在自己的房間里，靜下來抽煙，酒上頭，頭痛，全身懶洋洋地不想動。
楊立秋的電話在下午打進來，祝他好。
“小樓，你好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