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終于流下眼淚來,像第一次遇見你,淚流滿面。
耳邊回蕩著熟悉的歌聲,我從林嘉羽的手里搶過麥,點了梁靜茹的《分手快樂》。
我聽到小晴說:“孫汀虞,你發(fā)什么神經(jīng)啊,在老娘的生日上唱這么衰的歌,你是存心來砸場子的嗎?”
我知道小晴在開玩笑,她眼里流露出來的憐惜一覽無余,我只是想給那一場還沒來得及開始就結(jié)束的愛情挖個墳?zāi),唱完這首歌,孫汀虞和周慕辰就真的再也不見了。
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那么用力的唱歌,以至于最后泣不成聲,林嘉羽,你知道嗎?你長得真的很像一個人。
最后的最后,我們都哭了,為倉促流逝的年華,為回憶里的那些愛而不得,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!
最后林嘉羽送我回去,凌晨兩點鐘,路上一輛出租車都沒有,偶爾一閃即逝的私家車也像煙花一樣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你陪著我從君廷走回學(xué)校,夜風(fēng)清涼如淚,你的外套有淡淡的玫瑰花香。
最后你握住我的手說:“孫汀虞,讓我照顧你,好嗎?雖然我知道你心里的那個人不是我,可是我只想你快樂。其實十年前我們就認(rèn)識了,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,十年前有七封未署名的情書,那是我寫的!”
我停下來看著你,怔了好久才反應(yīng)過來:“原來害我挨了一耳光的人就是你。”如果當(dāng)時我拆開那些信件,結(jié)局是否會不同?
這個世界真小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還是最初遇見的人,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,我只是把你當(dāng)周慕辰的替身而已。所以我說:“對不起,嘉羽,你值得更好的人。”
“傻瓜,說什么對不起!只要你開心就好了。”
很多很多個午后我趴在教室里靠窗的位置,心不在焉地聽著教授聲情并茂的演講,還是會想起曾經(jīng)有一個男孩子,他給我寫了七封情書,他在送我回去的午夜跟我表白,可是當(dāng)時我以為我不愛他。
后來,我漸漸疏遠(yuǎn)嘉羽,他也忙著實習(xí)的事情,分身乏術(shù),但每天晚上我還是會在QQ上收到他發(fā)來的晚安和微笑。
宋晴總在我耳邊說:“孫汀虞,你就從了林嘉羽吧,不要再陷在回憶里了。”
“哦,那個我六級還沒過,我去背會單詞。”我裝蓹n溷兜哪芰υ嚼叢芥凳熗恕?/p>
其實在大二時我去過一次長沙,只不過誰都不知道而已。
高考之后周慕辰突然的決絕讓我看清了一個現(xiàn)實:我在他身邊當(dāng)了六年的綠葉,都沒辦法讓他歇在我這片陰影里;即使再浪費四年亦是徒勞。所以我改了志愿,去了北方一座城,離他千里遠(yuǎn)。
可是沒有他的日子里我才懂得度日如年,一切矜持,一切氣節(jié)都是婪屁,我只知道,我想念他。
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煎熬里我終于踏上了去長沙的列車,我想問問他那晚說的話,到底是真心還是消遣;承諾的反復(fù)到底是無奈還是有心?
可是我低估了蘇佳凝,那個像公主一樣高傲的女子。她的一顰一笑抵得過我心如磐石。
到了長沙之后,我就給周慕辰發(fā)了信息,我沒想到當(dāng)初說和我再也不見的他此刻如此云淡風(fēng)輕地請我喝咖啡。
我在那個寂靜的咖啡店等了他一個小時,等來的卻是蘇佳凝。
時過境遷,歲月沒有絲毫為難這個女子,她甚至比以前更加漂亮,嫵媚了。
她說:“你就是孫汀虞吧,慕辰下午要開一個很重要的會,他就讓我來見你了。”
那一瞬間我好像全明白了,清風(fēng)朗月哪里比得上金風(fēng)玉露。他們才是最般配的,幾年前就該如此了。可是我還是不死心,來這里不就是想求一個答案。
“你們在一起了嗎?”我平生第一次問這么愚蠢的問題。
“對啊,算起來不多不少剛好一年。當(dāng)時我考到長沙來,慕辰的生意也在這里,我就答應(yīng)他了。”
“哦,那祝福你們白頭偕老。”
她笑得像一朵雍容華貴的牡丹,可是為什么我想哭。
“佳凝姐,我突然想起來我來長沙還有事情,先告辭了,代我向慕辰問好。”我匆匆逃離了那家咖啡店,一路狂奔到車站買了回程的車票。我在火車上哭得像個被拋棄的孩子,旁邊的大媽安慰了我一路。
孫汀虞,你真丟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