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兄!”她突然意識到了他不在。
不會的,不會的,師兄不會扔下她,他們明明說好了的,不會的。
她奔出山洞要去找她,卻眩暈地差點站不穩(wěn)身體,扶住洞壁,她暗自運氣,竟然內力全失,她大驚,怎么會這樣?
隱隱回憶起來了……
她的傷,手上的白絹手帕。
手帕上散發(fā)的香氣……
是軟香散!
師兄竟然對她用軟香散!
不可能!
師兄為什么對她用軟香散?
就是為了迷暈她,讓她暫時內力全失,不能跟著他嗎?
不不不,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?他怎么可以利用她對他的信任和感情來欺騙她。
他不可以這樣對她。
她要找到他!她立刻就要找到他!!
她撐著一根樹枝在大雨中艱難地行走。
風雨肆虐,天地無色。
山洪咆哮如雷,要淹沒世間萬物……
等她再有意識的時候,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。
一只盛滿燕窩的水晶勺送到了她的唇邊。
床邊的藍衣女子放下勺子,輕輕嘆了口氣:“你這樣一直不肯進食,也不是辦法。”
床上的女子眼神呆滯,一動不動。
門外一個清脆的小女孩聲音:“大夫來了。”
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,門外的陽光照進房間的地板上,一個水紅衣衫扎雙髻的丫頭領著一個青衣花須的老頭進來了。
老頭將藥箱放在了桌上。
“哦,大夫請你快看看她。”
大夫將手搭在了女子的脈搏上。
“小紅,你把燕窩端出去,去廚房熬碗蓮子湯來。”
“嗯。”小紅答應著出去了。
“大夫,她怎么樣?”
“唉,”大夫長嘆了一口氣,“這位姑娘受傷沉重,又耽誤了治療,斷裂的骨頭筋脈已自然愈合,長成畸形,請恕我無能為力!”
“大夫,真的沒有辦法嗎?”藍衣女子問。
“老夫實在無能為力,若是段神醫(yī),或許有一絲希望。”
送大夫出去后,藍衣女子拉開了妝臺的抽屜,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,是滿滿一盒珠寶。
她握了握床上女子柔軟無骨的小手,堅定地咬咬牙:“你放心,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。”
床上女子目光呆滯,似乎渾無感覺,仿若一幅被抽空了靈魂的標本。
藍衣女子咬了咬牙,眼角發(fā)紅:“我會替你殺了那幾個畜生。!”
藍衣女子擦了擦眼角,抱著珠寶盒子,推開門走了出去。院子里有幾個女子在束腰練舞。
兩年后,當地邀月樓里出現(xiàn)了一位名叫楚流鶯的歌妓,色藝雙絕,一時成為蜀中傳奇人物。
聽聞她貌似天仙。一手琵琶彈得猶如仙樂,令人忘憂。
但她對客人十分挑剔,從不輕易見客。
多少達官貴人,富家公子,為了見她一面都不惜揮金如土。甚至連遠在京城的富家公子,文人雅士,甚至江湖上的俠士浪子也紛紛不遠千里前來拜會她。只為隔著珠簾見她一面,或者聽一曲她的琵琶,或者只為跟她說上幾句話。
但她素來清傲,我行我素,只要不合她心意的客人統(tǒng)統(tǒng)都被她拒之門外,全然不理會那些人從多遠的地方趕來,為了見她一面又等了多久。
素凈的宣紙上落下幾行秀麗小楷:“白玉落風塵,離人弦上語。何當弦絕日,便是玉碎時。”
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,走進一位藍衣女子:“妹妹。”
“姐姐,”她應了一聲,放下筆墨站起身來。
藍衣女子笑意盈盈地握起她的手。
“姐姐,什么事?”
藍衣女子捏著她的手笑笑,欲言又止。
“是不是又有人吵著要見我?是誰?”
“是‘長風鏢局’的總鏢頭。”
“長風鏢局?”
“哦,是最近幾年興盛起來的一個鏢局,在蜀中頗有名氣。”
“嗯。”她淡淡地應了一聲。
“哦,他叫葉林風。”藍衣女子說完,拉著她的手,查看她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