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門寵前夫請自重 天價棄妻前夫陸離譚惜 過妻不候前夫大人求放過
程梓姝睡不著,她縮在床的一角,貼著墻,把身體蜷起來。宿舍里死一般寂靜,似乎她們把呼吸聲都藏起來了。程梓姝覺得自己猶如一條被拋上岸的魚,不由得張開了嘴,拼命想吸進(jìn)一點(diǎn)點(diǎn)氧氣,但宿舍里的空氣太污濁了,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掉了……她悄悄從上鋪溜下來,摸索著來到門邊。“走……快走……”閉上門的一剎那,她聽到有個女生在睡夢里咕噥著。
宿舍樓共六層,九年級的女生住在頂層。程梓姝知道,熄燈之后,大門就上鎖了,各個樓層之間也有鐵門隔開,不能上下。六樓通往樓頂露臺還有一段樓梯,,就在她們宿舍斜對面,樓梯口沒有鐵門,但通往露臺的門被鎖死了。樓梯共十四個臺階,她太熟悉了——幾個月來,她整宿整宿睡不著,就爬上樓梯,那里有個小小的平臺,平臺上有一個小窗,鐵條斷了幾根,玻璃缺了一塊。寒涼的夜風(fēng),斑駁的夜色,從四面八方擁擠在這方小小的窗戶上。
十二月份了,風(fēng)透過棉衣,滲進(jìn)骨頭縫里,程梓姝竟覺得有一種受虐似的興奮。她把臉貼近那塊沒有玻璃的窗口,張開嘴,任凜冽的寒氣沖灌進(jìn)胸腔,她覺得沒那么悶得慌了。
遠(yuǎn)處,隱約有鳥叫了一聲,但沒有驚擾到四處的一片寂靜。冬夜,最適合蜷縮在溫暖被窩里沉睡,小孩們則被爸爸媽媽,或者爺爺奶奶摟在懷里,甜甜地做著夢。
“程梓姝,你是個女生,臉皮咋那么厚哪?你把這些搞歪門邪道的功夫用在學(xué)習(xí)上,至于拖我們班的后腿嗎?”班主任的怒火似乎想把縮在講臺一角的程梓姝燒個體無完膚,“你爸媽就教你小小年紀(jì)跟男生勾勾搭搭?還抽煙!你跟小流氓有什么區(qū)別!鄉(xiāng)鎮(zhèn)學(xué)校轉(zhuǎn)來的就是毛病多缺教養(yǎng)……”
“老師,不關(guān)我們鄉(xiāng)鎮(zhèn)學(xué)校的事……”程梓姝驀地抬起了頭,眼睛直視著暴怒的班主任打斷了她的話。
“回你們鄉(xiāng)鎮(zhèn)學(xué)校去唄!沒人請你來哦。”年輕的班主任放緩了語調(diào),嘴角來起了一絲冷笑,程梓姝覺得那笑猶如一只帶齒的利刀在她的心上剜著剜著……
“吃吃……”那兩個“教唆”她的男生站在她旁邊偷笑,還對著程梓姝擠眉弄眼。平時老師教訓(xùn)的總是他們,這次,一個女生犯了同等的錯誤,他們便被老師忽略了,成了“陪綁”的。她閉上了嘴,也閉上了眼,眼里燒灼地痛,但沒有眼淚。
“明天,讓你家長過來……檢查……保證……”程梓姝的耳朵里嗡嗡作響。
“程梓姝妹妹,再來一根可否?”“小小替罪羊,哦,不不不,是替罪鼠,鼠鼠,小鼠鼠,好可憐喲!讓我們保護(hù)你可好?”“去告老師呀!去叫家長來呀,就說你是冤枉的,你比竇娥還冤,嘿嘿嘿,哈哈哈!”下課了,那兩個男生故意在她座位邊走來走去,陰陽怪氣地說著笑著。程梓姝的眼里空洞洞的,沒有回應(yīng),他們無趣地走開了。
“程梓姝沒有家長!”程梓姝在心底里喊道,深深的悲哀猶如這鋪天蓋地的夜色,在瘋長著漫延著……
那次考試,程梓姝在語文卷子只寫了一句話:全他媽的混蛋!混蛋!老師讓家長來學(xué)校。
爸爸程偉開大車,長年在外。顧麗麗來了,打扮得跟一朵花似的,程梓姝站在她旁邊,覺得自己比她都老。“老師,對不起,程梓姝缺教養(yǎng),不懂事,惹老師生氣了哦,回去我好好教訓(xùn)她!”顧麗麗身上濃烈的脂粉味熏得程梓姝想吐,估計(jì)班主任也想吐,她讓顧麗麗把程梓姝帶回去好好教育,寫檢查寫保證,反思一周后再來學(xué)校,草草就把她和她打發(fā)走。程梓姝跟在扭動著腰肢的顧麗麗身后,只聽得幾個老師的嘀咕聲:“哼哼,難怪……”
顧麗麗帶她回家,那個程偉在城里買的漂亮的但讓程梓姝感到缺氧的單元房。厚重的防盜門在程梓姝進(jìn)門后,被顧麗麗狠狠地關(guān)上了,程梓姝覺得天花板竟如地震般抖了幾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