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鐘老師正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,準備一個禮拜后,收了賣老院的余款,就可以在縣城別的地方,購置一套不錯的單元樓,或一棟小院。只要離開從前熟悉的環(huán)境,在縣城任何不熟悉的地方,他們的新生活會快樂起來的。
鐘老師的好夢,確切的說,僅只做了一半,就被他的大哥狠揍了一頓。他大哥一拳下去,揍在他的鼻梁上,血就從他肉感豐沛的鼻頭下,兩個敞翹的鼻孔間噴了出來。他大哥罵他沒腦子,老人留下的六分老宅院,當年全好過了他。他在隊上新批的三分基地上蓋了房,弟兄倆個分開單過,很正常。這老院從前的街道擴來擴去,如今開發(fā)的比他居住的宅院還要興明呢!你如今要廉價賣了這宅院,多少人打破了頭,不想要雞屁股大的單元樓,托相熟的人們,購買咱家這么好的宅院呢!你狗日的如今賣了咱家這老宅,以后還有錢,在這么好的地段,買上這么一大塊的好基地嗎?況且,你長大的兒女說是在外縣工作,回家時你讓他們回哪里去?人家好女人,最多是玩玩也就罷了,你這如今心眼讓蝎日了,為了快活,老婆孩子都不要了……
一家人在法院結(jié)束了形式上的親情,滿兒跟著自己的兒女過,有時回老院住幾天。顯然賣老院的如意算盤,鐘老師落了空。不過,而今在離老宅相反的地方,鐘老師買了個小院,和那個叫小玲的女人,依舊生活在一起。人們說,鐘老師是看上人家那兩個大奶子呢!連老婆孩子也不要了。
那夜,十點多,小郭郭發(fā)來一張照片,照片上的美女我見過,她在滿是燦爛黃花的林中燦笑,隨后,小郭郭發(fā)來一句話問:“姑婆,我這張照片拍得怎么樣?”看完,我沒有理他,直接關(guān)機睡覺了。
昨夜,小郭郭無限委屈的發(fā)來一句話:“姑婆,你怎么都不理人?”看到這話我的腦海中馬上浮現(xiàn)出一個大男孩癟著嘴滿臉不高興的樣子,我被自己的想象逗樂了,就回了他一句:“你還和她糾纏,懶得理你!”小郭郭隨后便發(fā)來一個捂臉痛哭的表情,說:“沒有呀,我沒有緾著她呀,攝影嘛,大家出去拍拍啦,姑婆,你真生氣了嗎?”我故意逗他:“生氣了,沒志氣的孩子。”手機那頭的小郭郭被我這么一說有點垂頭喪氣了:“看你說的我一文不值……”可我還是打算讓他清醒過來:“小伙子,要咬牙前行,不要一步三回頭。”“我明白呀,可是不想把事做絕呀!”“就是要絕決一點才不會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。”“我現(xiàn)在就覺得,不管跟誰都是我不會聊天,跟比我小的妹子就更別說了,根本沒話題,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傻現(xiàn)在……”看來,幾次受挫讓小郭郭開始懷疑自己了。
初識小郭郭,是源于那次陳老師組織的上黃楮林攝影。小伙子很熱情也很好學(xué),交談后才知道他還是我的遠房親戚,于是按輩份他便管我叫姑婆。在那一天里看到他虛心地向陳老師問這問那,樂觀開朗的性格很快跟所有的人都熟識了,言談舉止都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懂事的男孩。那次之后我們便有了聯(lián)系,而他也毫無保留地把他的戀愛故事告訴了我。
他的初戀是他的一個女同學(xué),但其實嚴格意義上說只能算是單戀。女孩應(yīng)該很享受他對她的好,長時間的霸占著他的心卻從來沒有明確答應(yīng)可以做他的女朋友,小郭郭什么事都做了,什么貴重的禮物都送了,百般無奈之下還用自己不高的中文水平情真意切地寫了一封信給她,最后,得到的一句話是:你有病嗎?
小郭郭對我說起這段長達好幾年的感情時很傷感,他說他真的很喜歡她,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,也想過要放手,但只要女孩一主動聯(lián)系他他又動搖了,他很痛苦。
我告訴他,無論有多痛你都得放手,因為她根本就不愛你,她只是在消耗你。你以為你的苦心經(jīng)營能維持這段支離破碎的感情,你以為不停地消耗自己,滿足對方的索取就能支撐這段一個人的愛情。卻忘了,一個足夠愛你的人,是不舍得一直消耗你的。
慢慢地,他從第一段感情走出來了。遇上了之前給我發(fā)的那張照片里在滿是黃花的樹林里燦笑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