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星低頭看著緊握的手,重重點了頭:“嗯!”
中考后,兩人都考了個不錯的成績,南風(fēng)的爸爸特地回來大擺三天筵席。
最后一天晚飯結(jié)束,夜晚來臨,北星卻聽到了他要離去的消息,聊天的老太太說:“他要去大城市里啦,那里教育好,娃兒未來會有出路。”
“什么時候走?”
“就今晚上走,聽說是有什么急事,連一晚上都不能遲哩。”
夏風(fēng)輕柔,北星卻覺得這風(fēng)打在臉上痛得很,她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向村子一頭跑去,哪怕是體測時也沒有這樣快過。
她到時,南風(fēng)一家正往車上搬行李箱,少年就站在車旁,影影綽綽。
“南風(fēng)!”北星喘著氣叫了一聲,聲音不大,但她確定他聽見了,因為他走了過來。
“你為什么不告訴我?”她責(zé)備道。
“告訴你什么?讓你來告別嗎?而這有什么可告別的?”少年撇過臉看著遠(yuǎn)方,她順著望去,夜幕中一個光點一閃而逝,那么迅速,那么突然。
她突然感到手一痛,少年抓住了她,有點用力,他看起來有些慌亂,他祈求著:“北星,別把我忘了。”
“他要去大城市里啦,那里教育好,娃兒未來會有出路。”
“我一定要看遍世界!”
“北星,我想要前途似錦。”
北星知道他在怕什么了,也知道為什么他不肯道別,她把自己的手抽出來,將凌亂的發(fā)絲挽至耳后,笑著安慰道:“我不會忘的,你去市里吧,考個好大學(xué),我再來找你。”
北星看著他悵然若失地收回手,又加一句:“但我也不會記住不告而別的人。”
她看著他。
南風(fēng)明白了,他也看著她說:“北星,我的走了。”
他強(qiáng)調(diào)著:“別忘了,你答應(yīng)的。”
北星看著他身旁捏緊的拳頭,重重點了頭:“嗯!”
車子的尾燈在夜里漸漸遠(yuǎn)去。
像流星又不像流星。
終究北星也只抬頭看看夜幕,現(xiàn)在的燈光太亮,掩蓋了來自光年外的光影,什么也看不見了。
南風(fēng)是帶著怨懟來到這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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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(dāng)年,北星沒有手機(jī),所以他給她留了聯(lián)系方式,然而她什么也沒做。
哪怕高考完后,他曾一次又一次翻看手機(jī),一次又一次翻看信件,一分一秒,一個白天一個黑夜,半個假期過去,他才不得不承認(rèn),北星,忘了他。
她食言了。
但當(dāng)他看見她的第一眼,心中再大的怨懟也即刻煙消云散。
她瘦得不成年人形,虛靠在病床上,只有手中折著的幸運(yùn)星,以及抬眼看他時,眼里的燦若星河才讓他看見熟悉的模樣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她把星星放在一旁,問道。
她沒有忘記他,他有些欣喜也有些心疼。
“我來體檢,看見了阿姨。”他頓了一下,問:“你為什么不告訴我?”
“告訴你做什么?讓你來看我嗎?”北星輕笑一聲:“可我這樣又有什么好看的?”
她低下頭,聲音弱得幾乎聽不見,但他還是聽見了,他想對她說’怎么會沒有’,只是當(dāng)視線順著她低頭落在手上時才住了聲。
那雙手形同枯槁,青筋凸出,模樣嚇人。
他似乎懂了,懂了少女的心思。
他蹲下去,直視她的眼:“北星,你還要陪我看世界。”
他以為北星會像以前那般點頭答應(yīng)的,但這次留給他的只有沉默。
他心里有些不安。
“北星?”
“南風(fēng),你幫我把包拿來。”她出了聲,南風(fēng)也松了口氣,他起身找出包遞給她。
北星從包里拿出一個玻璃瓶,里面裝滿了幸運(yùn)星,遞給他,對他說:“這是你的。”
然后拿起床頭柜上一瓶未裝滿的說:“這是我的。”她抬眼看他:“南風(fēng),我媽媽沒告訴我是什么病,她只說這次手術(shù)很兇險,要我挺過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