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嗯,下班了。”平時都是交完錢即刻上檔起步,柵起車離,緊湊高效。但今天不同,對方主動搭話,還是讓他出乎意料,有點(diǎn)猝不及防。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挽留,以及話外之音,收回眼神的放肆,突然變得有點(diǎn)心慌,象一個做了壞事的小孩給對方發(fā)現(xiàn),反而受到溫柔的寬待般無措。手上做出了起步的樣子,卻是磨蹭著難以起步。他覺得自己是在一個錯誤的地點(diǎn)找到對的人在進(jìn)行心動的交流,又象是牛郎初見織女的羞澀與驚喜,情懷竄動,卻是轉(zhuǎn)瞬即逝,難以長留。
“過二天我們要搬走了,這里要拆了。”收費(fèi)員有點(diǎn)急促地說,象有千言萬語,卻是難以啟齒,只能揀重要的來說,臉色紅彤彤有些慌亂,眼神帶著期待與勇敢。
“搬到哪去了?”小錘從后視鏡頭看到后面來了車,排在后面,不由把車動了下。
“到壩光,7月1號就在那上班了。”收費(fèi)員飛快地拿出來一支筆,扯了小塊紙條,寫了一行小字遞給小錘,不說話,轉(zhuǎn)開眼,臉飛紅,手有點(diǎn)小抖。
“嘀嘀!”后面的喇叭聲響,小錘接過紙條放進(jìn)旁邊的小盒子里。“好。”他應(yīng)了一聲,也不敢再看對方,千般不愿萬不甘心開走了。
和軍中老阿姨做 我和公司戴阿姨(完) 我摸張阿姨腳中間的東西
小錘是深圳一家玩具公司的采購,天天往返于惠州,深圳,廣州,東莞等地,業(yè)務(wù)繁忙。忙得連追女孩的時間都沒有,忙得讓他抽多幾根煙喝多幾瓶酒的興趣都不在。他的朋友小華如是抱怨,小華是小錘發(fā)小,同年出生,兩小無猜,同年出外打工,同在一家公司上班,他在人事部,任人事主管,天天泡杯咖啡拿著手機(jī),坐在辦公室最里面裝模作樣,無所事事。小錘成天外跑,回來夜晚疲憊,經(jīng)常是沖刷完畢,急忙著整理資料,忙完辦公室多是人散樓空,他像個孤魂野鬼在游蕩,門口的保安象是長在墳?zāi)古赃叺囊皹,默默佇立著,注視著小錘的身影在辦公室飄過來搖過去的忙碌,象看一場枯燥的木偶戲。
“有這么忙的必要嗎?要不然給你換到我這來,做我的副手如何?”小華不止一次勸小錘。在他的眼里,小錘陽光,帥氣,聰明,業(yè)務(wù)能力強(qiáng),他的才能沒理由讓他成天忙得不可開交。忙得原因只能是白天活沒干,留著帶回來加班。他知道他的難過,他想幫他一把,拉到身邊一起上下班,一起吃喝玩樂吹牛,從小這樣就這樣瘋,現(xiàn)在他依然希望。
“我喜歡,別理我。”他知道小華的意思,選擇了拒絕。他只有在夜深人靜的辦公室里忙碌,心急如焚地追打電話,跟客戶商討補(bǔ)缺,忍受對方不耐煩的敷衍與明顯克制著的怒氣,低三下四地道歉,努力取得對方的諒解來完成工作。象是在刻意享受這種精神的鞭撻,達(dá)到某種宣泄,但又不能太過明顯讓對方知道成為你的演員。免不了飽受客戶投訴,幸而自身業(yè)務(wù)能力強(qiáng),又有小華幫助照看,往往能絕處逢生,順利完成任務(wù),還算相安無事。
小華知道小錘為什么這樣折騰自己,卻無能為力。使人深受打擊的,多為家庭情感,小錘亦然。小華知道小錘心里深痛,無以排泄,選擇用忙碌來打發(fā)夜的黑,夜的寂寞。卻難以明白小錘是選擇用別人的譴責(zé)來自錘,代替刀刃入肉的痛楚,聲聲入骨,句句戳心的責(zé)怪,卻是讓他仿佛看到自身的血肉分飛,魄飛魄散的快感。只有看到自已靈魂消散的感覺,他才覺得那才是真實(shí)的自已,這樣,他才能看清,血肉紛飛中那雙美麗的眼睛,他的愛情,原來是如此的悲涼。
他眼前浮現(xiàn)出那張?zhí)鹛鸬男δ,那雙愛笑的眼睛,仿佛白天的場景重現(xiàn),而不同的是現(xiàn)在不用擔(dān)心時間的緊逼與耽擱別人的尷尬。小錘躺在床上,點(diǎn)著根煙,打開那張紙條,字跡潦草,胡婷,后面是一個電話號碼。
;“胡婷——”小錘念叨著名字,又仔細(xì)地記下了電話號碼,數(shù)了數(shù),試著拔通了,響了一聲,又趕緊按掉。“媽的!”他呸了聲,鄙夷自己的表現(xiàn),又不由笑了起來。想起以前有幾次他回來看到漂亮的她,著實(shí)心動,卻是強(qiáng)行按熄了跟她聊天的沖動,裝作漠然,不動聲色離開,然后又后悔先前的懦弱,甚至寫好了微信電話放著,準(zhǔn)備來個勇敢的表白,‘喜歡了就要藱n隼?rsquo;不停鼓勵自己。但有時幾天不見,有時她在其他通道,有時心情恍惚忽然到了跟前,竟然是無一例外地陰差陽錯,沒說上話。‘她待每個人都是如此,別傻了。’心里的另一個自己冷眼旁觀,適時地跑出來自我判斷。直至小紙條自然地卷縮在角落里委屈地泛黃,變成了窗外的一團(tuán)小垃圾接受自然的腐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