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佩武過來拽住喬沐陽：“沐陽，你給我說一下你查到的資料。”

　　“等一下。”佩春媳婦終于忍不住了：“喬沐陽，你在林家村勞動改造過，林家村有啥風(fēng)俗習(xí)慣你該知道。你只知道給你兒訂媳婦呢，你給我屋拿的啥？”她就是擺明了要彩禮錢。

　　喬沐陽笑了笑：“給娃們訂婚的風(fēng)俗我自然是知道的，我和遠(yuǎn)寒上次來和嬸子說好了。”他回來是帶著彩禮錢，但他不能說。佩春媳婦的蠻不講理他是知道的。佩文以前說過，她家二嫂是個認(rèn)錢不認(rèn)人的主。

　　“說好了?你欺負(fù)我媽老糊涂了得是?”佩春媳婦睜大了眼睛，翹著眉毛：“從佩文不在以后，寒云在我屋吃，在我屋住，是我屋給寒云買的城鎮(zhèn)戶口……”

　　林老太太端起桌上的茶水狠狠地潑到佩春媳婦臉上：“我還活著，這屋的事情輪不到你做主。你把牙再往長里呲?我給你全敲掉！”她另一只手揚起了拐杖。

　　佩春媳婦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：“好，你做主。把你結(jié)到這世上。我有權(quán)利要我的錢。”她一把拽住寒云：“你還欠我兩千七百塊錢呢，你當(dāng)著我的面戴著金戒指叫我咋想?”

　　林佩春坐在桌邊喝著茶水，他斜著眼角看著自家婆娘，又低下頭看著茶杯。

　　林佩來瞪著佩春，他見佩春還是蔫蔫的樣子，狠狠踢了佩春一腳。他走到佩春媳婦面前：“把寒云放開，你個狗日的敢翻我媽的嘴?”他一把拽住自家兄弟媳婦，把佩春媳婦拽出大門，在佩春媳婦嘴上來回煽了幾個嘴巴子：“我兄弟不敢打你，我敢。你下次再頂撞我媽，我捅咧你個狗日的。”

　　“林佩來，你狗日的就是個扯慫。你在這兒裝啥呢裝，你婆娘還叫寒云寫借據(jù)來！”佩春媳婦坐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
　　林老太太拄著拐杖走到了門口：“佩春，過來。”

　　林佩春低著頭走到老太太面前：“媽，咋咧？”

　　林老太太抬起手狠狠地在佩春臉上煽了兩記耳光：“滾到你婆娘跟前去，把你婆娘的嘴給我堵��！”她瞪著二兒媳婦：“翠娥，把我壓在炕底下的藍(lán)手絹拿來。”

　　林佩春唯唯諾諾地走到自己媳婦面前：“你咋今兒鬧事呢，不就是兩千七百塊錢，寒云都給你寫過借據(jù)咧！”他的手剛捱到自己媳婦嘴邊。

　　佩春媳婦一把抓住佩春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，血一滴一滴從他的手背上滑落。

　　喬沐陽拽了一下喬遠(yuǎn)寒：“遠(yuǎn)寒，你口袋里裝了多少錢？有四百塊錢么?”

　　“有。”喬遠(yuǎn)寒從自己錢包里掏出四百塊錢遞給父親。

　　喬沐陽走到林翠娥面前：“翠娥，今兒是娃們的喜事，你先把這兩千七百塊錢給你二嫂。我一會兒把這些錢給你大嫂。彩禮錢，我下次我來再補(bǔ)上。”

　　林佩武這時候從房子里跑出來，他推開喬沐陽：“翠娥，不許收，我林佩武在人前說話，一口唾沫一個釘。”他手里拿著一沓錢。

　　“林佩春，這是二千七百塊錢。佩文不在咧，寒云就是我的女子，這賬我還。”他抬起胳膊把一沓錢扔到佩春媳婦和佩春身上。

　　林老太太忍著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：“林佩春，以后你屋老小不準(zhǔn)上我的門來。我沒生過你這個兒。我生，不要你養(yǎng)，死，不要你葬。”她轉(zhuǎn)身眼淚流得滿面都是：“我這輩子造的啥孽。佩武，關(guān)門！”

　　“媽，媽，媽，你咋能不要你兒咧？媽……”林佩春嚎啕大哭，他突然瘋了似的撲到自己媳婦面前，揪住女人的頭發(fā)：“我殺咧你。”這是佩春生平第一次發(fā)脾氣，他也不管打到了女人哪里，他壓抑在胸口多年的怒火全發(fā)泄了出來。

　　林佩春打媳婦打的手累了，他大口喘著氣，爬起來拍門：“媽，你給你兒開門，媽……”

　　林老太太緊緊地拽住寒云和喬遠(yuǎn)寒：“今兒誰都不許給佩春開門！”

　　林佩春看著緊閉的大門，眼底掠過一絲蒼涼的笑。他轉(zhuǎn)身向村口的水庫跑去。佩春媳婦還坐在地上叫罵：“林佩春，你個王八蛋，你個豬下的敢打我。我叫我娘家兄弟來收拾你！”

　　林佩春像一陣風(fēng)一樣從村中心的小路往前跑，村中間正在諞閑傳的人發(fā)現(xiàn)佩春神色不對：“快，快追佩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