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芳點點頭，豎起大指母對著顧老漢說：“爸，你真?zhèn)ゴ蟆?rdquo;

　　錢小青和王大媽來到錢小青當年住的小土房里，這房早沒人住了，放了一些村上雜七雜八的物品。

　　錢小青走到房里靜靜地看著屋內(nèi)，百感交集，見四下沒人，突然一把抱著王大媽說：“鎖秀，你還記得我們倆當初在一起的情景嗎？”

　　王大媽沒掙開他擁抱的雙手，只是輕聲地說：“快放下，有人看著多不好。”錢小青這才放下。

　　王大媽怎么不記得呢，那晚，是他回上海，離開這里的最后一個晚上，他們要分開了，她心里多么愛他呀，可父母不同意她與錢小青結(jié)合，說，不會有幸福的，他是上海人，不可能呆在這鄉(xiāng)下一輩子。她心里就是很愛很愛他，就是這晚，她把自己的最初給了他。

　　不久，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懷上了，心里急啊。也就這時，顧生對她有意思，她為遮住肚里的秘密，很快接受了他的愛。后來顧林出生了，顧生歡天喜地。以后他們又生了個女兒，就是這個在鄉(xiāng)zf工作的小女兒，一家人幸福美滿。

　　兒子顧林早巳成家立業(yè)，一直在外工作，連老婆也的是外地的。小女兒也成家了，老公在鄉(xiāng)zf工作。

　　錢小青對她說：“我回上海不久找了一個女人，現(xiàn)在兒子也成了家，孫子都好幾歲了。”

　　王大媽高興地說：“那好，好好珍惜。這都是緣分。過去了的就讓他過去，只要都生活得幸福就好。”

　　“有件事我想問一問你，不知你會不會生氣？”錢小青說。

　　王大媽說：“你問吧，有什么值得生氣的呢？”

　　“我看你兒子顧林那走路和說話的神氣怎有點像我？”錢小青聲音很小地說。

　　“這是你的感覺，你可不要亂想，他可是我和顧生的親兒子，不可能和你一次就懷上的。”王大媽說這話時聲音很小，幾乎沒底氣似的。

　　錢小青這才想到自己多想了，就說，對不起，然后在王大媽的陪同下，又去了當年他洗衣服的那口古井邊看了看。

　　在這口古井邊，你怕別人看見，老是在月光底下為我洗衣服。錢小青說。

　　王大媽說，怎不記得，就好像昨天一樣，過去了，別說了。

　　王大媽告訴他，村里人大部分建了小樓房，裝了抽水機，很少有人到古井里打水了，所以古井里的水沒以前清澈了。

　　不一會兒，錢小青和王大媽一起回到家里。

　　顧生卻準備好了熱茶，留他晚上在這里用餐，錢小青說，不要了，同來的知青都在鄉(xiāng)zf等他，他現(xiàn)在要趕過去。

　　王大媽起身把家里僅有的一包干竹筍拿出來對錢小青說：“沒什么好送的，這是我們的土特產(chǎn)，你是下放時吃過的，你家人可能吃得少，讓他們嘗嘗。”

　　錢小青接下了，分別時，對顧老漢說：“一家人有機會到上海走走，先打個電話我，我好來車站接。”

　　王大媽要女兒騎電動車送他到鄉(xiāng)zf。

　　顧老漢卻要兒子送送他。

　　王大媽對老伴說，兒子下午還要到他奶娘家看看，聽說他奶娘病了。就讓女兒送送吧。

　　于是小女兒騎上電動車來到錢小青跟前，錢小青小心翼翼地坐到后坐，車子很快在水泥路上疾駛起來。

　　王大媽和老伴站在門口目送著錢小青遠去。

　　回到屋里，兒子巳去他奶娘家，家里就乘下王大媽和老伴顧生。

　　王大媽問老伴：“你怎硬背著我把那么遠工作的兒子叫回來？”

　　“我想讓他認一認錢小青。”老伴聲音低低地說。

　　“錢小青又不是我們兒子什么人，你真是的，你糊涂了，顧林可是你親兒子，你瞎想些什么呀？”王大媽說。

　　“可我心里就覺得他是錢小青的親兒子。”顧老漢痛苦地說。

　　“不是的，不是的，他就是你的親兒子，我對天發(fā)誓，不是你的親兒子，我沒得——”

　　還沒等王大媽說完，顧老漢猛的把老伴的嘴堵住說：“是我們的親兒子，是我錯了，是我疑心多，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說了。”

　　王大媽望著老伴，高興地笑了，總算放了心。

　　其實顧老漢早就知道這個兒子不是自己的親兒子，他很會計算女子懷孕日期，但他非常愛著鎖秀，顧林一生下來，他從心里就把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看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