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每天來我房間解決需要 老爸輕一點我才15歲
父親清瘦,瘦的讓人心疼。我看過父親年輕時候的黑白照,雖然有點模糊,很帥,穿著白襯衣,蹲在河邊笑著,潔白整齊的牙齒和襯衣的白,很晃眼。
我小的時候,父親常年在外做木工,偶爾回家。我那時候特別盼望他回來,因為和媽媽在一起的日子太苦了,一個月只能吃半斤菜油,根本連肉沫星子都看不到。我營養(yǎng)不良,常常流鼻血,趁著燒飯的功夫偷著喝點生菜油。
只要父親回家,他會變著法子的帶回來好吃的零食,也會改善伙食。
雖然很少和父親在一起生活,彼此有點生疏,我還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父親回家。我經(jīng)常哄騙媽媽和弟弟,跑到門口故意大聲喊:“爸爸回來了!”惹得他們先是高興一陣,又失望一陣。
再后來,我懂得失望是件難過的事情,再不哄人父親回來了。以后甚至父親真的回來了,我也忍著不嚷嚷了。
80年代,父親在上海做木工的時候,有一次回家,居然帶給我們特大驚喜,他走后門,托人買回來一臺電視機!
那是多么讓人內(nèi)心沸騰的快樂!想都不敢想家里居然買得起電視。
一個村上,除了唱戲的大會堂有村里專門放給大家看的一臺電視,再沒有誰家有電視了。因為沒錢不說,電視需要有專門的票才能買到,而電視票比糧票布票緊張?zhí)嗔恕?/p>
父親可能是擔(dān)心母親會責(zé)怪他,又或許想帶給我們驚喜吧,他并沒有直接把電視拿回家,而是藏在門口的雞籠附近。等天傍黑的時候,他變戲法似的,拖著大箱子回家了。我們好奇的瞅著他,等真的接通電源,電視上的人物清晰出現(xiàn)的時候,我和弟弟狂喜,心里滿滿的自豪和對父親的仰視。
左鄰右舍從此每晚云集到我家,一間堂屋天天擠滿了熱鬧的人們。大家看著電視,磕著瓜子聊著天,農(nóng)村沒有別的娛樂生活,每晚看電視,雖然14英寸的,卻是最美好的享受了。小小的我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,走路都帶風(fēng)似的。
在我初二的時候,那年我十五歲,弟弟十二,父母開始買了一條水泥船去浙江跑運輸了。每次他們出門,我都眼淚汪汪,目送很遠。
我的青春期,在懵懂和丑態(tài)百出中過來的。那時候,要照顧弟弟和奶奶,還要種自留地的菜,我常常半夜下自習(xí)帶同學(xué)回來陪我洗被子或者去地里收割。
每年暑假去父母船上玩,成了我的辛苦又寂寞中的期盼。一般都是父親回來帶我們。我們喜歡跟父親在一起,因為在路上,他會帶我們?nèi)ワ埖瓿燥,對饞貓似的我而言,那真是美妙的事情?/p>
那時候,無論去哪里都不方便,坐輪船再轉(zhuǎn)輪船,真的是山高水長,舟車勞頓。
有一次晚上,父親帶我們在嘉興轉(zhuǎn)車,肚子很餓了,我撅著嘴,父親猜到了我的心思,帶我們兩孩子來到一個小飯店點了兩個菜吃飯,父親喝點小酒。
正好鄰桌有個二十幾歲的男子也在喝酒,他不知怎么的總在瞄我們,后來他和父親聊上了,慢慢蹭到我們桌子上,和父親邊嘮邊喝,時不時用腳在桌子下勾勾我的腿,踢踢我的腳,色瞇瞇的對我擠眼。
我像個青不拉嘰的生瓜,不懂其中的意思,但是模模糊糊感覺不對勁,我生怕他會拐跑我,一個勁催父親趕緊離開。
父親步子有點飄飄的帶著我們?nèi)フ倚÷灭^住宿,覺得我們跟著又帶著包裹太累,他索性讓我們兩個孩子在路邊等他,他自己去找旅館了。
我突然想惡作劇,嚇唬父親一下。我讓弟弟和我一起,躲在了一個路邊的水泥柱后面,探著頭注視父親來的方向。
父親不知道是身上沒錢了,還是旅館真的住滿了人,他好久才走回來,依然腳步晃悠悠。
突然,他找不到我們了,這一嚇,我估計父親的酒醒得差不多了。
讓你膽子大,居然把兩個孩子扔在人生地不熟的異鄉(xiāng)街頭!我心里在嘀咕:這下知道怕怕了吧!
父親找了兩圈,趕緊喊我的名字,我這才不緊不慢的答應(yīng)著跑出來,心里甭提有多開心了,覺得讓父親緊張很有趣。
雖然那一晚,我們?nèi)齻和很多人一起睡在輪船碼頭地上,甚至半夜啃著父親帶的玉米棒子,覺得有滋有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