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吃完想幫忙收拾一下,路過臥室門口,阿姨正拿著藥準(zhǔn)備走出來;然而紅卻嚇的把碗摔了。
只見臥室墻上掛著一幅很大的全家福……
夢很長,而他們的一生卻很短。那些人出現(xiàn)時,他們的一生就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
或許他們曾經(jīng)有過夢想,但已無人知曉。
中國重男輕女的一個典型現(xiàn)象就是打著親情的名義,吸女兒的血,補兒子的肉,比如我就認(rèn)識一個曾經(jīng)被全家人逼著去賣身的女孩。
去年7月的一天,我和同事在省廳辦完事,晚上一起到街道口吃飯。
正在等菜時,有一家三口走進了飯店。妻子齊耳短發(fā),手里抱著年幼的孩子,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。丈夫憨厚敦實,一手提著大大的購物袋,一手輕輕扶著妻子。
服務(wù)員將一家人引到離我們不遠(yuǎn)的位子前面,丈夫?qū)⑹种械馁徫锎旁谝慌,親昵地接過妻子手中的孩子。這間隙,妻子放松下來,四處望瞭望,目光掠過我們桌,停了下來,眼神中有喜悅、有錯愕、有吃驚,還略過一絲憂慮。
四目相望,我也愣了一下,下意識想起身打下招呼——但又意識到不妥,馬上打消了自己的念頭,只是輕輕沖她點點頭、笑了一下,便收回了目光。
“認(rèn)識?”同事發(fā)現(xiàn)了我的異常,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,輕聲問我。
“嗯。”我點點頭,然后岔開了話題。
其實,目光交錯的那一刻,我很想像老友相見一樣,上前和她寒暄,聽她講講最近的境況,還有那個以前她向我提起的夢想現(xiàn)在實現(xiàn)了沒有。
但我不能那樣做。我怕我貿(mào)然上前,會打擾她現(xiàn)在的生活。
“相見不如懷念,愿一切安好。”當(dāng)晚,我在QQ空間里突兀的寫下一句心情。
沒過多久,有人留言。是一個陌生號碼,只有兩個字。
“謝謝。”
她叫方巧,曾經(jīng)是我的朋友。但我們第一次見面,卻是在一個對她來說很不光彩的地方。
2014年初,公安局組織了一次掃黃打非專項行動,在突查轄區(qū)一家酒店時,方巧被我逮了個正著。
派出所里,她沒怎么抵賴,也沒做過多辯解,還算配合。民警審訊她時遇到的唯一困難,是她不會說普通話,那地道的山東方言,讓來自南方的同事們一籌莫展。
我是山東人,自然被派上了場。老鄉(xiāng)見老鄉(xiāng),本該是一件愉快的事情。但在這種環(huán)境下相見,誰都愉快不起來。
方巧那年21歲,來自魯西南山區(qū),“從業(yè)”一年有余。
訊問過程按部就班,方巧說自己家中困難,不得已從事了這個不光彩的職業(yè)。對于她的話,我懶得深究,因為之前被抓獲的失足婦女,大多也都是同樣的說辭。
做完方巧的材料,同事去公安局法制科報裁。等待的間隙,我坐在訊問室里,便找話頭和這位老鄉(xiāng)聊了起來。
“家中困難,還用這么好的手機?”我指著桌上的一堆手機問她。
現(xiàn)場收回來的手機摞成一摞擺在我面前,基本都是當(dāng)時上市不久的iPhone5S。
方巧卻搖搖頭,指著其中一部顯然不太入流的翻蓋手機說,那個才是她的。我反而有些不解,以前進到派出所的失足婦女大多人手一部高檔手機,她們的錢來得快,一般都舍得在這些方面“犒勞”自己。
“少見啊。你留著錢干啥用?”
“給我弟用。”
方巧說,她的弟弟在南京讀大學(xué),學(xué)費和生活費都由她來負(fù)擔(dān),賺的錢基本都給她弟弟轉(zhuǎn)走了?次也惶嘈牛讓我打開她的手機相冊,看他弟的照片。
我打開手機,里面確實有一個男孩子的幾張照片,看長相,和方巧有幾分相似,看背景,也確實是南京某大學(xué)的校園,只是那個男孩子的衣著打扮,看不出是家庭困難的樣子。
“你父母呢?去世了?”我順著方巧的話問她。一般來說,這些失足婦女總會順勢編一個類似父死母病危的“感人”故事,然后試著“懇請”我“放她一馬”。
可方巧卻說他的父母都在,自己是自愿干這行承擔(dān)弟弟學(xué)費的。我再深問,她就不說了。
同事從局里回來,告訴我法制科裁定,對這批失足婦女拘留10天。我向方巧出示了處罰通知,讓她在上面簽字捺印,方巧緊張地問我她會不會被送去勞教。